噎著。初七咳嗽了一聲剛想吐,卻覺得口中的滋味不壞,一時倒也愣住了。米荷得意道:“怎樣?用牙齒咬一咬更香甜。”她做著咀嚼的動作,初七跟著學,這才嚐到了甜的滋味。她砸吧著嘴,微微晃著腦袋,對初嚐到的甜味十分新奇。蜜棗不一會兒就在口中融化,剩下了一個核。米荷做了個吐的動作,初七便“撲”地一聲將核吐了出來,嘴裡餘香尤在。“還想不想吃?”米荷誘惑道。初七誠懇地點頭。米荷滿意地笑,然後說:“那跟不跟姐姐好?”初七眼珠轉了轉,歪了腦袋,有些懵懂地看著她。所謂的好究竟說的是什麼,她並不明白。米荷覺得她傻氣,朝她皺鼻子。初七有樣學樣,一邊皺著鼻子一邊把嘴翹得老高。
就這麼跟著米荷偷偷學了些莫名其妙的方西,康摩伽越發著了魔似的寵著她。這魔障般的情感如同冰川上的融水,淅淅瀝瀝地匯聚而成,再看時便有了汪洋大海之勢。
唐棣
4等整隊人行到了廬州附近,安巖便要跟當地管事的人做買賣,租個場子表演幾場賺些盤纏。wWw。yueDUWU。com 閱讀 屋即 時更新!如今雜耍百戲行當紅火,人們有錢也有閒來看幾場刺激好看的表演。尤其是異域風味的節目更加受到歡迎。無論是胡姬妖嬈的舞姿,還是吞到吐火的驚險,凡是能有本事出來演的,賺的錢都不在少數。
康摩伽是跟著安巖學表演幻術的,練的就是玄而又玄,迷惑人眼的伎倆,必須要求身手無比靈巧,練到極處能興雲吐霧,易行改服,甚至反山川、移城邑都不再話下。安巖培養了康摩伽五年,總算有了點成績。康摩伽練的重頭戲就在肢解。初七好奇地在一旁瞧過。只見恍恍惚惚的光影中,安巖的幾個招神弄鬼般的動作就讓康摩伽的手整個從身上掉了下來,接下來是腿,等到四肢都不見了,他看起來彷彿成了人彘。初七睜大眼睛,突然覺得自己見過這樣的場面……先開了膛吃肚子,然後分了手和腳慢慢啃,吃得嘴紅紅的,紅得人扎眼……她尖銳地嘶叫了一聲,嚇得整個班子裡的人都愣了一愣。眾人見她的表情異常恐怖,雙瞳縮得極小,臉色發青,嘴顫抖個不停,發出垂死般的叫喚,連呼吸都顯得相當困難,彷彿隨時能暈厥過去。
康摩伽驚得顧不得練功,一陣風似的跑去抱著她安慰道:“你看你看,都不是真的,我手腳都好好的在呢。不信你摸摸。”初七胡亂扒開他的衣服,發現他手腳果然都跟身子連著,肚皮也沒破,摸上去也是溫熱的,胸口的心砰砰跳著,這才恢復長舒了口氣。大力士阿義正練著吞劍,差點被初七嚇得噎著,回頭再看這一對的模樣,便道:“康摩伽,你這女娃是不是有毛病?”“初七好著呢,就是有點膽小……”“狼養大的膽子還小?什麼道理?”阿義將初七拎小貓似的拎起來放在自己肩膀上,然後拿起一把鋼刀對她說道:“看見這刀沒有,削鐵如泥。但砍在老子身上沒事。”說著他拿刀輕易劈了塊木頭,繼而猛地往自己身上招呼。只聽乒乒一陣響,他仍是毫髮無損。初七好奇地摸阿義壯實的身子,發覺他硬得像石頭,遂又敲了敲,敲出咚咚響聲,於是立馬對這強大的存在產生了崇敬。這種崇拜強壯身軀的動物本能讓康摩伽有些鬱悶。他把初七要回來的時候就對她道:“不能隨便去摸別人知道嗎?要摸,我以後也練壯實了就是。”初七對康摩伽的奇怪語氣一點不明,嘴裡咕噥了些不知名的聲音,繼而朝他無辜地眨眼睛。她是聽不懂人話的,最多從語氣裡判斷對方的情緒。再來班子裡的人口音都雜亂得很,即便她自己想學也不知道怎麼學,最後不過粗略模仿著模糊的發音。康摩伽嘆了口氣,心想自己以後要煩心的路還很長很長。除了交流阻礙,改變初七的習性也是任重道遠。初七時常夜半狼嚎。只要她一叫,保準又是一場騷動,鬧得雞犬不寧。
每到這種時候,安巖最為鬱悶。他要頂著極大的壓力繼續讓康摩伽收留狼孩。這樣的孩子若是養在漢人的家中,怕不早被街坊鄰居用唾沫星子淹死。她也不知哪裡修來的福氣,讓康摩伽撿到養著,又養在這幫子不受漢人禮教約束的胡人堆裡到處漂泊,不知免掉了多少白眼和不幸。
安巖的心思,初七這個幸運兒是理解不了的。她繼續自在地當著一隻狼,即使被康摩伽要求這要求那,身為人的認知卻依然模糊。後來,雜耍班子一路經過中州、隋州、鄧州,在各個地方走走停停,漂泊不定。初七引起的麻煩多數不過一時,從來沒人認真跟她計較。一來康摩伽在班子裡頗為討人喜歡,人緣極好,又是安巖的接班人,眾人也要給些面子;二來初七雖然常會闖禍,到底不算頑劣,乖巧時也頗為可愛,因而大男人們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