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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伽待她是傾其所有,孟清待她是無微不至。都是情深似海的人,都是恩重如山的人,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她這一等就等了三日。孟清時而來與她用餐,時而陪她聊天疏解鬱結,但卻全沒有讓她離開的意思。終有一日,初七忍不住道:“郎君,我想回家……”“難道你這麼不想與我一起?你奶奶對你不好,你的姐姐也對你有芥蒂。即便如此,你也選你的家而不選我嗎?”“不……我只是……”“好了,你這樣想家,我不放你回去豈不太無情了?但我說的事還等著你的答覆。你這次回家也可跟家人商量一番再做決定。至於那個胡人,你儘量小心。幾日前剛挫了他的銳氣,他隨時都會反撲。你若在我身邊還好。但想強留住你卻又有何用?”初七聽得慚愧,卻無法抑制自己回家的衝動。孟清既然如此承諾,她也答應儘快做出答覆。

不久,江蘺便收拾了初七行李與她一起上了來接應的馬車。孟清未曾前來送行,唯有夜華諸般叮囑。初七一一應了,心裡卻已明白孟清沒來送她是相信她不日便會歸來。馬車一路顛簸著前行。初七直覺得煩悶,便掀了簾子透口氣。忽見迎面一排士兵列隊走過,見其裝束似乎是新招募的兵馬。初七直想起康摩伽來,不禁道:“今年又招了一批人了,好快……”江蘺連忙合上簾子,道:“還是不要拋頭露面為好。外面兇險,也不知會遇上什麼人。何況剛剛那些人都是新兵,原本不是市井負販就是無賴子弟。只有混不下去的人才會肯去當兵。是非實在太多,咱們能免則免吧。”初七在忙鋪子生意時也聽客人在那裡討論時局,又說府兵制大壞,又說人人恥於入伍,武官武將多為胡人種種。她只是懵懂,卻也覺得隱憂重重。馬車行到一半便突然停了下來。車伕回報說前面堵了一輛車子,對方讓她們略讓一讓。江蘺只恐是詐,忙讓車伕改道。可還來不及掉轉頭,對面便就傳來聲音道:“這不是孟郎的馬車嗎?孟郎,你可在車上?”雖久不曾見過紫鳶,初七還記得她高聲談笑之音,於是便對江蘺道:“這是盧夫人,郎君的友人,不是詐。”“遇上盧夫人更麻煩。你千萬別去招惹這個女人。她比你厲害百倍,又對你不喜,能避她遠些就遠些。”江蘺轉而對車伕道:“快改道,別讓這個女人纏上要緊。”初七想起蓮葉曾差點被她招入府中之事,也對此婦人有所厭惡,聽江蘺一說,便也明瞭了利害關係。那一邊,紫鳶剛跳下了車,想上前看看孟清是不是在車上,卻見車一聲不響地掉轉方向,絕塵而去,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裡。憤怒之餘,那飄起的車簾縫子裡卻隱約露出一張年輕稚嫩的臉蛋來。紫鳶一驚,直嘆長安竟有如此美人而未曾識得,又嘆自己年華不再,難以與少女鮮麗面孔匹敵,再嘆孟清如此變態,竟找個與當年的相好如此相似的女人。這慍怒之後便是恐懼相隨。她此時此刻真想扇那孟清一巴掌,好解這心頭之恨。初七卻不知紫鳶有了這等心思,直盼望著能早日歸家。等到回到家中,家裡的氣氛便嚇了初七一跳。當日,初七突然被夜華強行拉走,繼而又有人要放火燒了整個院子,連番意外讓崔家上下都處在一片恐慌之中。初七消失了幾日才回來,崔家人都知道此事與她有關。可即便是崔母也不敢多吭一聲,只怕招來更大的禍端。王氏最先將初七叫到房中,問清這幾日離家原因。初七一五一十將所遇之事都說了,說到史懷安放火,說到孟清求親,事無鉅細。王氏聽完便知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挽回不得。孟清隔了這麼些年只等到現今才想到法子將她女兒帶走,可見是不容回絕的。回絕了他就等於將崔家置於毫無保障之地。唯有攀上了他這個親家,才可保她崔家老小平安。這個時機不能不說抓得太好,好得都不見任何心機。王氏道:“心兒,你現在準備如何?嫁還是不嫁?”“娘,女兒也不知道……成親究竟是怎麼回事女兒也不懂……”王氏嘆了一聲,知道初七還太小,男女之事也都懵懂。那孟清便就這麼著急帶她走,與作繭自縛又有何異?她不禁道:“娘可以教你成親是何等大事。你爹也可教你些夫妻相處之道。但爹孃不能替你拿主意。那孟郎君定是要你心甘情願嫁他。如今加上個胡人來威脅咱們,你也知道其中利害。心兒,娘對孟清不滿是真,但若你能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重要……”初七聽了,更覺得為難了。她原本喜歡甚至很仰慕孟清,視他有若知心長輩。可如今摻雜瞭如此複雜的因素在其中,原本毫無芥蒂的初衷卻被這些利害割裂開來,變得扭曲。

初七答應王氏認真考慮,心中早已明白自己毫無選擇餘地。她漸漸存了個念頭,便是見上康摩伽一面,將心底裡藏的心事都說與他聽,然後和他告別。為此,初七大著膽子偷偷跑去從前曹銘昭帶她埋伏偷窺康摩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