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你怎麼會做生意的?”趙璟亦步亦趨的問道。
步幽晴微笑道:“生意不就是銀貨兩訖,進貨賣貨嘛,有什麼難的?”
“……”趙璟被她一番天真的言論噎了噎,一時間竟也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教育,卻之聽步幽晴又道:
“生意嘛,只要你有本錢,就可以日進斗金,錢生錢。”
步幽晴的一番正經的回答,讓趙璟徹底佩服,他覺得圍繞這個話題怕是難以再找出什麼共同語言了,於是,乾脆直切主題道:
“算了,且先不說你怎麼賺錢。你……知道我今日來幹什麼嗎?”
步幽晴溫婉的點了點頭:“知道。你是想來勸說福爺快些點頭的。”
“是,不過現在好像變成了勸你點頭。”趙璟無奈道。
“呵。”步幽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踱了兩步又猛然轉身,道:“其實我遲遲不點頭,就是為了等你。”
“等我?”趙璟不解。
步幽晴點點頭,道:“是的。我在等你,等你出宮找我。”
他還是沒有聽懂,又問道:“為什麼?”
如果她想見他,大可知會宮裡來人接便是了,為何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等他找來?
“有些話……”步幽晴欲言又止,有些遲疑,只聽她緩緩道:“宮內人多口雜,有些話不可明說,只好出此下策。”
趙璟見她說得鄭重,不禁問道:“什麼話?”
幽晴伸手將太子拉回石桌旁,讓他坐下後,才正色說道:
“國庫是否再無錢財應付每年的歲貢了?”
她的問題非常犀利,一語切中重點,趙璟不禁愣在當場,良久才恢復過來,猶豫不決道:“也……不全是。”
“太子在我面前無須隱瞞。”步幽晴也不想與他多繞彎子,直言道:“經年歲貢早已損及晟朝國本,國庫空虛是理應之事。”
趙璟驚詫的看著步幽晴,漸漸的被她眼中的確定擾亂了思維,不知不覺間,點了點頭,只聽幽晴又道:
“太子,接下來的話,我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說的。”步幽晴真摯的看著趙璟,道:“如果太子要錢,說實話,多少我都有。但是幽晴不知道這筆錢該不該給。”
“……”太子趙璟疑惑的看了看她,明白她話中的含義,只見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
“幽晴所想正是本宮所想。但是父皇說得也有道理。我晟朝經年不戰,早已適應了安逸,此時與那些窮兵黷武的國家開戰,必敗無疑。納貢雖不是長久之計,卻也能解燃眉之急,待日後,我晟朝休養生息,操練精兵後,當可一戰。”
步幽晴靜靜的聽著,眼中不禁流露出些許失望,她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道:
“那太子的意思是……給!”
趙璟為難的看著她,他又豈會不知道幽晴此刻的心思。
步將軍生前從來便是主戰不主和,認為‘寸土不讓,寸金不奉’乃立國之根本,幽晴從小受步將軍薰陶,自然也是這個想法,她費心將他引出宮外,無非就是想提醒他這件事,他又豈會不知?
但此時形勢對晟朝大大不利,決不可貿然開戰,待日後他主掌軍政大權,再戰不遲。
趙璟安慰般的抓住幽晴的雙手,保證道:
“幽晴,給我十年時間。我定為你建造一個太平盛世,沒有納貢,沒有戰爭,百姓和樂,安居樂業的太平盛世,可好?”
“……”
步幽晴兀自垂頭沉默了一會兒,再抬頭時便明媚嬌柔的笑了,如冬日陽光般溫暖了太子趙璟的心房。
兩日後,戶部便收到京城內大大小小近千家商鋪的銀錢——三千六百萬兩,比全國各地所交的三百萬兩多出十倍有餘。
戶部尚書被眼前的數字驚在了當場,但隨即便心花怒放……他早知道京城的商鋪富庶,但萬萬沒想到,竟會富成這般模樣……嚥了咽口水,擦了擦冷汗,戶部尚書這才心滿意足,向皇上和內閣交差去了。
太子趙璟看著眼前的奏本,露出一抹欣慰的儒雅笑容。
幽晴,謝謝你……
將軍府內寬闊的湖面波光粼粼,冬日的斜陽夕照紅似山花,將天地染成了金銅之色。
步幽晴坐在湖心亭中的石桌旁,一盆蘭花迎風綻放,紫色的花苞一枝獨秀,搖曳生姿。
“沒想到,你竟然會出那筆錢。”
玉笙跨坐欄杆之上,白皙的臉上少了濃妝豔抹的媚色,顯得青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