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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己直直走過來,急忙往旁邊躲。夜華只好跟上前道:“夫人,您還是回車上去吧。”那被稱為夫人的女人臉上泛著笑意,道:“我又不會吃人。看你這種黑臉白的。”

這女人似有些潑辣,夜華沒敢招惹。她便這樣暢通無阻地走到了被她喚作孟郎的男人身邊,對他露齒一笑,畫著面靨的嘴角隨之一動,然後低下頭來跟初七道:“你可知此人是誰?”

初七看著她額間火一般的花鈿,髮際月牙形的斜紅,還有臉頰暈開的紅胭脂,竟覺得自己像被她燒著了一般灼熱,只有一個勁地躲著她呵出的氣。那女人覺得她有趣,剛要再逗上一逗,便被人拉住道:“紫鳶,你別再鬧小孩子了。”“姓孟的,我又沒欺負誰?你也忒緊張了。咱們多少年交情,你也信不過我?”

此時,初七覺得她的口氣有趣,便用嘴型把“姓孟的”三個字比劃了一遍,卻被這叫紫鳶的女人逮個正著。紫鳶道:“你想指名道姓地叫男人還得等十年呢!”初七被說紅了臉,急忙捂住嘴,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氣氛似乎被攪得尷尬起來。她怎能想到,眼前的女人乃是長安現今最出名的寡婦盧氏。眾人傳她謀害了親夫,私吞了所有家產。婆家的人告她到官府,竟是絲毫奈何她不得。坐擁豐厚家產的寡婦自然不乏人問津。剛剛便在梨花春,她被個登徒子纏上,便有了比富這出鬧劇。YUEDUWu。com 閱讀 屋即時更新!夜華但見主人眼色,心下了然,捨生取義般地上前將紫鳶纏住。初七趁機躲遠,臉上有些驚魂未定。那被她偷偷指名道姓的男人對她道:“此處不宜久留,不若先行躲避為好?”

初七點頭,跟著他一路而去。這人走路要拄著柺杖,每一步都有些艱難。他如此容貌如此家財,身上卻有了這樣隱疾,不免讓人覺得可惜。初七跟在他身後,看他走得如此吃力,直怕他隨時會跌倒,手心冒上來一層汗。最後,她忍不住大著膽子去扶他的胳膊,引得他停下了腳步。他低下頭來笑道:“謝謝,我不會跌倒的。”初七看到他在笑,嘴和下巴都形成了美好的弧度,自己心裡卻像被火燒似的難受,因而害怕起來,忙縮回了手。他卻道:“我沒有怪責的意思,你可以扶著我。”初七臉更加紅,扶或是不扶都沒了主意,彷彿再做些笨拙的事自己就要羞愧而死。對方見她侷促的摸樣,致歉道:“我是不是太唐突了,連名字都未告訴你。我姓孟,名清,字長天,你可要記住了。”初七試著去讀他的名和字,可惜舌頭不聽使喚,發出的音十分奇怪。她捂了嘴,再不開口。

那自稱孟清的男人道:“名字記得便好。我也將你的名字記住了。”初七想了想,似乎未曾告訴過他自己的名字,不禁有些納悶,但仍舊點了頭,像是與他達成了什麼協議,也不多麼害怕了。芳草綠樹之間,他們相攜去了樂遊原的高地。那裡可以看得到許多華美的樓臺亭閣,風景極是壯麗。樂遊原曾先後被賞賜給寧王、申王、岐王、薛王作為居所,因而光是登高遠觀那些鬼斧神工般的建築已是一項樂趣。初七跟著孟清在一處歇腳的石凳上坐下。她看見身邊的人已走得滿頭是汗,竟有些難過,於是伸出手替他拭汗。但他太高了,她夠不著,半路便要作罷。對方見了,卻是很快低下頭來,配合著她的高度,表情略帶著笑意。初七見他又笑,臉上又是一陣潮紅,連手腳也不知如何放置。這樣不自在的情緒著實難受,進而還有些讓人自我厭棄。她真的有點受不住想逃走了,不想孟清看到她手背上露出的一條蔓延至袖內的鞭痕,便皺眉問道:“誰打你了?”初七搖了搖頭,把手往袖子裡藏了藏。那些傷痕淺得很,過幾日便會煙消雲散,就像不曾有過一般。顏徵雖出手嚴厲,卻決不讓手下人留下疤痕,免得混不了這碗飯。可在外人看來,這樣的傷已是有些驚人,何況初七所顯露的不過是冰山一角。孟清問她道:“你若是不想再呆在現在的地方,我可為你安排去處,不愁溫飽,也絕不敢有人打罵你。你可願意?”初七又是搖頭,不免讓人憂心。孟清頗有些納悶,直問:“你難道不願過好一些的生活?”

初七對著他笑,不知是何意味。孟清見她並不願意便也不再勉強。這世上,拒絕他的人少之又少,有求於他的人數不勝數。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市井之徒,凡是有辦法找上他的,他都可以為他們排憂解難。這些難題有錢有仇有情有人命,他從未有失手的時候。久而久之孟郎君的名號漸漸在長安城裡面暗暗地傳開。可如今,一個孩童不願受他恩惠,他只有但笑不語。他們相對無語了一會兒,靜坐著看風景。直到夜華覺得他們離開的時間太長,前來看個究竟,便見兩人這樣一言不發地呆坐,直嘆了口氣道:“郎君,盧夫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