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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得住保不住都是個問題。

一樣米養百種人,歷朝歷代總會有那麼幾個與眾不同的個例出現。

大理寺少監雒於仁,陝西涇陽人,這個人平時不太愛出風頭,可是有一個犟脾氣,想什麼就說什麼,不怕得罪人,象他這種‘一根筋’的人能在官場幹了這麼多年,沒讓人穿小鞋、套上麻袋丟進金水河,實在稱得上奇蹟。

眼下萬曆捧著雒於仁最新大作,氣得渾身哆嗦……事實上從這以後,每次想這個奏疏的內容,萬曆都會不停的哆嗦上那麼一陣子。

陛下之恙,病在酒色財氣者也,夫縱酒則潰胃,好色則耗精,貪財則亂神,尚氣則傷肝,將萬曆近年來所有的毛病,一切的過失,全都歸結在這酒色財氣四個字上。

一篇酒色財氣疏,縱觀全篇,下筆之狠、罵法之全,自大明立朝建國以來,無出其右者。

“他說朕飲酒,試問誰人不飲酒?他說朕好色,朕只寵鄭貴妃,朕何曾有偏?說到朕貪財,更是可笑!朕是天子,富有四海,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這天下都是朕的,朕難道還要貪財嗎?說到氣,俗話說‘少時戒色,壯時戒鬥’,朕豈能不知?但勇即是氣,人孰無氣!他們家裡養有童僕,難道平日裡就不責罰嗎?宮裡有的宮女、太監是自己病死的,怎麼都說成是杖責而死呢?憑什麼都算在朕的頭上!”

萬曆怒不可遏,每說一個字,手便狠狠拍一下桌子,每響一下,黃錦的心就跟著跳一下,小心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惦著腳步硬著頭皮湊上前,和風細雨道:“皇上罵的是,都說易漲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復小人心,依老奴看這個雒大人就是沽名釣興譽之輩,皇上不值當為這種人生氣!”

“前有盧洪春,現有雒於仁,看來朕平時對他們太仁慈了,一個個都放肆起來,試問在他們眼裡還當朕是君父麼,是天子麼!”萬曆咬牙切齒,臉上肌肉扭曲猙獰,眼底殺氣瀰漫,“去叫沈一貫來!如果不好好治下這個雒於仁,朕就算白當了這個九五至尊!”

沈一貫來得很快,萬曆不由分說,先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猛噴,最後做出指示,“將這奏本拿出去,票擬重重懲處,以為百官戒,決不可姑息養奸!”

沈一貫低著頭一聲不吭,直到此刻才抬起頭道:“陛下息怒,雒於仁這等無知小臣,誤聽道路之言,汙衊聖君,確應重懲!陛下也知他是沽名出位之徒,如果從重懲了他,豈不正合了他的心願?依老臣看對於這種人,不如暫不理他,這種跳樑小醜,正可彰顯得陛下聖德氣度有如淵海,無所不包、無所不容。”

黃錦在一旁歎服,皇上有無所不容沒看出來,沈大人這張利口可真是能把死人說活了!不過黃錦對此絲毫不意外,能混上內閣首輔的那個也都不是個省油的燈,不管怎麼樣,皇上總算讓他勸住了,這讓黃錦安慰不少。

可是黃錦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沈一貫隨後呈上的一本奏疏,讓萬曆本來消了的火氣瞬間爆棚!

如果說剛才雒於仁的奏本讓萬曆氣得蛋痛的話,那沈一貫現在送上來的這個奏本,則讓萬曆氣得肝痛!

甘肅副總兵在巡邊的時候,遭遇埋伏,全軍二千人無一生還,下黑手的正是蒙古韃靼部落的順義王扯立克。

王位是大明朝廷封的,可惜即不順也不義。

嚴格來說扯立克是順義王三世,第一代順義王是蒙古俺答的封號,俺答死後,這個順義王就讓他兒子斷承了,後來兒子死了,就傳給了扯立克。此人狼子野心,和怒爾哈赤有得一拚,每每嫌在互市中獲得的物資太少,於是四處聯合蒙古、西藏大小部落,終於順利和西邊洮河的火落赤部勾搭上,這才有了襲擊李聯芳的事件發生。

和雒於仁上疏的事比起來,這事就大的多了。堂堂大明天朝,地方被佔了,人被殺了,任誰看來這都是叔能忍嬸不能忍的事情,更何況正好趕在萬曆一腦門火憋著發不出去的時候,於是破開荒的開了金口。

“明日早朝,群臣都來議下這個事,至於雒於仁,將他罷職去官,永不敘用!”

第二天早朝之時,所有大臣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好幾年了……終於見到了夢寐以求,求之不得的皇帝金容,於是所有人如同打了雞血一樣,瞬間全部變成民族的英雄,正義的化身,一口同聲群情激憤!

打就一個字,絕不說二遍!

就在朝廷上下一心準備狠狠給這個狼子野心的扯力克一個厲害看看的時候,遠在山東濱州的朱常洛帶著一身土灰從一個灰窯中鑽了出來,看著一堆灰撲撲的灰面子,朱常洛笑逐顏開,見證奇蹟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