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薪水僅及她的四分之一,而且我父親死後家道也掉落了。然而劉慧還是選擇了我哥哥,當時在她看來這些都是不重要的吧。
結婚大半年,他倆始終跟我和媽媽住在現在的小樓裡。雖然房子是老房子,一家人卻也其樂融融,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漸漸感覺到劉慧變了。變得更愛打扮,而且經常出去。或許這時候她對我哥哥的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她曾經相信平淡才是愛的真實內涵,可日復一日的相同生活模式,讓她開始心生厭倦。柴米油鹽取代了浪漫**,婚姻開始呈現的乏味讓她對它未來的走向逐漸迷茫起來。
那時劉慧曾經跟我說過,她多麼希望我哥哥也能感覺到,或者這樣,哥哥會做一些改變。但哥哥卻似渾然不覺,每日如常。我哥哥的文筆不錯,還發表過一些小文章,所以,下班後總喜歡伏在桌上寫寫畫畫的。劉慧想讓他能更多地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卻總未見成效。長久下來積累的對婚姻的迷惘和悲哀讓劉慧的心逐漸麻木和封閉起來,再也感覺不到一絲我哥哥對她的愛。
就是這個時候郝天柱重新闖進了劉慧的生活中。那天晚上縣政府搞了一次舞會,我陪著她一起到了舞會,很快我就被一個男士邀請去跳舞,而劉慧獨坐在舞池邊品著紅酒,百無聊奈之際,郝天柱請她跳支舞。
原來郝天柱一直都沒有走,在他看來劉慧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越是這樣的女人,他越感到刺激,一種征服的**,使他留在了這裡,他終於等到了機會。那天晚上已經有很多人來向劉慧發出過邀請,但都被她以各種理由婉拒了。然而面前這個男人,似乎舉手投足間都散發出男性,特別是那種事業成功者特有的魅力。而且還是我哥哥的同學,也算是熟人,就這樣劉慧和他進了舞池。
看到郝天柱和她走進舞池我並沒有懷疑什麼,畢竟郝天柱和我哥哥的關係在那裡,但是那天我從劉慧的臉上看到了一種痴迷,甚至有些眩暈,她臉上的這種表情除了在婚禮上見到一次外,這幾個月裡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
回到家裡已是凌晨,推開家門,哥哥仍然在伏案疾書。見我倆回來,哥哥把書稿都收了,然後從廚房端了一碗麵出來。深情的看著劉慧:“老婆,累了吧?這碗是你最愛吃的……”
“雞蛋肉絲麵,對嗎?”劉慧打斷了哥哥的話。哥哥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結婚這麼久,他還是像剛戀愛那會一樣,經常用這個動作來表示他的不知所措。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劉慧為什麼打斷了他的話,可我沒想到劉慧接著,脫口又說:“你除了會寫寫字,下個雞蛋麵,你還能做什麼呀?”
哥哥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我也沒想到劉慧竟然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一時間有些發愣,場面顯得很尷尬,過了一會劉慧才有些愧疚地望著他手中那碗兀自熱氣騰騰的面,輕聲道:“對不起,立軒,我可能是太累了。”
哥哥也把表情放鬆了,柔聲問她:“那,要不就早點休息?”
“嗯。”劉慧點了點頭。這時候哥哥笑了,伸出雙臂想要抱一抱她,可當他自後抱住劉慧時,我看見她輕輕地掙了一下。哥哥的手臂一僵,縮了回去。劉慧沒有說話,黑暗中,我看見她的眼睛中閃著異樣的光彩,看向窗戶外邊,我知道她想的肯定不是哥哥。
平淡的日子又持續了一個星期。那天正好是個週末。劉慧在家中接到了一個電話,我看見她的臉在微微發紅,神情也很害羞,而且說話還有些閃閃爍爍,掛了電話後,她就一直在發呆,這時哥哥從書房出來興致盎揚地說要帶她去看電影,因為今天演的是一部美國進口的新片。而劉慧卻歉然說道晚上同事約著一起聚會。我看得出哥哥很失望,但轉而他有笑說玩開心
點。我感覺到劉慧不對,決定跟蹤她。
上海大飯店是當時本縣一座很有名的飯店。能在這裡經常出入的人非富即貴。我跟著劉慧到門口,離的很遠就看見一身藏青色西服的郝天柱立在那裡。我的嫂子劉慧上前隨著郝天柱步入大堂,我小心的跟了進去,一進去就被眼前的華貴震住了。迎面正中央是一個彩色噴泉,噴泉背後的一個小圓臺上,一位優雅的女琴師正彈奏著舒緩的樂曲,兩邊的餐桌上盡是一些衣著高檔時尚的男女。
下意識望了一眼自己那已是退出流行的著裝,我不禁暗生慚羞。這時郝天柱和劉慧找到一處並不顯眼的位置坐下,我也悄悄在大堂一株棕櫚樹後的空位上坐下。這個地方視線很隱蔽,坐著可以窺見整個大堂而從外面卻不容易看到裡面。更主要的是,我不僅能看偷偷看到他倆,更能聽到郝天柱和劉慧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