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綿裡藏針的反擊讓墨陽一時說不出話來,他也不為己甚,伸手掏了出了煙點上,然後想遞給墨陽,手伸了一半,才想起來什麼似的,叼著煙含糊地說了句,“忘了你不抽菸…”可他話沒說完,墨陽已經一把把他手裡的煙盒和洋火都搶了過來,熟練地給自己點了一支。
六爺微微愣了一下,我心裡卻一疼,想起方才潔遠說的,“清朗,你能不能勸勸墨陽,讓他抽菸別那麼兇,一天到晚不停,一支接一支的,這會抽出病的…”“咳…”墨陽輕咳了一聲,好像被煙嗆著了,“你想知道什麼,說吧。”
六爺吁了一口青色的煙霧出來,“你知不知道,你母親現在在哪兒,她,是否活著?”“我不知道,”墨陽很快地答了一句,六爺一挑眉,“你別不信,我爹也不知道她在哪兒,自從我爹帶著我還有我外婆,小舅跑回老家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聯絡。”
“細節我懶得給你講,早晚我會把我爹留給我的信交給清朗,因為她有權知道,至於她要不要告訴你,那是她的事。”我怔怔地看著,六爺沒說話,皺眉思索著,“那你那個舅舅…”“不見了,我爹原本把他們安排在一個隱秘的住所,只把我帶回了家,那之前,他早就安排大太…那個女人假做懷孕,所以我算是名正言順出現的。”
墨陽吐了口煙又說,“到現在我爹都不明白我外婆和舅舅到底去哪兒了,他們就如同空氣一樣的消失了,這個謎也許只有見到他們或者我媽才能解開了,當然,如果他們還都活著的話。”
“那清朗…”六爺遲疑地說了句,“我爹知道我媽在上海,可他根本就不能去看,我媽嫁到白家去,他也知道,可他無能為力,不光為了我,也為那一大家子的人,陸風揚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我們的下落。”六爺點了點頭。
墨陽很快地吸完了一支菸,隨手又點了一支,“後來,清朗被送到我家來了,我爹一看那塊玉,就知道她是我母親的孩子,母親的家鄉有個規矩,生兒子帶金鎖,生女兒帶玉飾,那塊玉我媽從小帶到大的。”
說到這兒墨陽長嘆了一聲,“我一直以為我爹是個老古板,冷漠,不近人情,可沒想到他有著那樣深沉的情感,他愛了我母親一生,甚至也愛她的孩子,”說著他一抬頭看著六爺,“我說的不是自己,是清朗。”
“嗯,看來你父親也是性情中人,這麼說清朗應該是白家的孩子了,”六爺問,“應該是,不管她是不是白家的孩子,最起碼她是我母親的孩子,我爹在信裡說,清朗越大長得越像我媽,”墨陽低聲說。
“我爹堅信白家遭遇的匪禍跟陸家人脫不了關係,你說呢?”墨陽的聲音硬了起來,六爺眉頭微蹙,“我這兒有一本你母親的手札,回頭你看了,也許就明白為什麼了,但是陸風揚已經過世了,我大哥…”六爺眉頭皺得更緊,“他應該是知道些什麼,可我現在沒法大張旗鼓的追查,他早就對清朗有所懷疑,尤其是她曾問起我關於陸雲起的事,正好被他聽到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墨陽怒聲說,六爺苦笑了一下,“是我大意了,可當時沒想到這背後糾纏了這麼多恩怨,我勸你現在也不要太過張揚的去查,我大哥城府極深,而且手段強硬,如果被他知道你是小姑姑的兒子,不要說你,清朗,我估計凡是跟這件事有關聯的人都躲不過,這件事在陸家埋得太深,也正因為如此,我們不能輕易碰。”
“你怕了?”墨陽冷哼了一句,六爺嘴角一扯,“若只是你我,自然無所謂,”墨陽沒再說話,只狠狠地吸了兩口煙。“先不說這個,你和那個督軍又是怎麼回事,好像你爹很信任他,還有你為什麼要對徐墨染趕盡殺絕,我們也無須隱瞞,我派去的人回來告訴我,你已經把徐家所有的生意都搶了過來,逼得他走投無路,而且…那個大太太也自殺了,對吧。”
我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太太自殺了…那個面色蒼白,眉目冷硬的女人從我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冷漠的眼神如同冰錐一樣紮了過來,我猛地甩了兩下頭。“我爹和吳孟舉之間的關係,他在信裡不曾提起,只說這個人可以信任,我問吳孟舉,他也不說,只說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丹青,哼。”墨陽扔掉菸頭,用腳碾了碾,又點起一支,六爺皺了眉頭。
“至於那個女人,她該死,”墨陽的聲音彷彿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我打了個冷戰,“她害死了我父親。”我目瞪口呆地看著被青煙纏繞的墨陽,一時間覺的他的形象模糊了起來,自己恍如在夢中。
“你怎麼知道的,你父親告訴你的?”六爺輕聲問,墨陽搖了搖頭,“是她自己告訴我的,不光是我父親,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