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熱血青年,終於也不可避免地受到環境的影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如果皇帝這次是想招攬他,身為皇儲的秦震,這時最應該做的就是利用兩人間的交情,先期做一些鋪墊,如今的表現,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青老之前說得沒錯,皇帝確實是想對付他,而秦震對此一清二楚。
馬車的速度不慢,片刻的工夫已經到了宮門前,按照規矩,除了皇帝皇后,即使是皇儲到了這裡也沒有資格乘車,當秦震和雷烈從馬車上走下來的時候,一個內侍早已等在了那裡。
“拜見興王殿下。”內侍先是畢恭畢敬地衝秦震行了個大禮,而後臉色突然變得莊重起來,“陛下有旨,請雷宗師到神秀宮一見,原定於今日接見的巴蘭使臣,改由興王殿下予以招待。殿下,巴蘭大汗的使臣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了,陛下讓您回宮後馬上趕去驛館,雷宗師就交給奴婢吧。”
除了西疆和北方草原以外,大秦等國對於沒有在官方任職的戰心境強者,一律尊稱為宗師。巴蘭人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被大秦徹底打服,各部或者內附,或者上表稱臣,還有的乾脆就集體遷入大秦的內地,變成了大秦子民,但至少在名義上,巴蘭大汗仍是所有部落的共主,派來的使臣理應受到應得的待遇,皇帝為了雷烈,居然把接見使臣的事情推給了興王,如果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這個面子可以說是給足了。
“神秀宮只在每年祭天大典時候,或者接待貴賓之時才開放,雷賢弟,父皇居然選在那裡見你,看來對你是極為重視。”秦震衝內侍點點頭,隨後轉向雷烈道:“神秀宮寧謐安和,景色宜人,令人望之有出塵之念,雷賢弟去了不妨好好欣賞一下。”
突然一拍腦袋,“我差點忘了,你那頭坐騎如今就在神秀宮附近的御苑中放養,也不知這傢伙犯了什麼毛病,這段時間體型整整縮小了一圈,精神倒是越來越好,跑得也是越來越快,恐怕就連你這戰心境的宗師也未必及得上它的速度。”說著一笑道:“這傢伙脾氣雖然犟一些,卻是個絕好的坐騎,送給我怎麼樣?我那興王府裡的東西,你看上什麼就儘管拿去。”
雷烈和冷七情設下圈套,以戰神行宮為誘餌,引誘十三宗門的高手入彀,為了行動方便和避免暴露身份,特意把大金交給代表清風臺與之聯絡的北宮言照看,沒想到居然被送到了皇宮放養。鋼甲狂牛雖然不是以速度見長的兇獸,卻也遠比普通的快馬迅捷,而且勝在耐力悠長,大金得到雷烈金靈氣滋養,更是躋身同類翹楚,聽秦震的意思,這段時間好像又有所提升,如果可以藉助其逃命,無疑是絕佳的工具。
雷烈突然咧嘴一笑,“兄弟,多謝了。”也不知是謝秦震照顧自己的坐騎還是別的什麼。說完伸手在秦威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而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跟著那內侍走進了宮門。在他的身後,秦震神色不變,一雙手卻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裡,幾乎要刺出血來。
大秦皇宮的佔地極廣,那內侍領著雷烈在其中左轉右拐,走了足有近半個時辰,終於到了一處環境優雅的宮苑外,又有一名老得不知道多少歲,好像隨時可嚥氣的太監從裡面迎了出來,看著跟在內侍身後的雷烈道:“這位可就是雷宗師嗎?”
帶路的內侍對這老太監極為恭敬,聞言躬身施禮道:“稟老祖宗,這位正是雷烈雷宗師。”
看到老太監點了點頭,這才回身對雷烈笑道:“雷宗師,這位是皇宮內侍總管寧公公,這裡就是神秀宮,乃是歷代帝王閉關修煉和祭天祭祖,招待貴賓的地方,奴婢沒資格進去,接下來的路,卻是要勞動寧總管他老人家的大架了。”說著話彎腰行了一禮,隨即又轉向了寧公公:“有勞老祖宗辛苦了,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孫兒就此告退,這就回去交接差事了。”而後小步倒退著離開,直到十幾丈外才回過身正常行走。
宮內的太監們盛行拜乾爹,這寧公公身為所有太監的頭兒,認下的乾兒子不在少數,孫子一輩的更是不知有多少,這帶路的內侍顯然也是其中之一,寧公公自己卻未必認得他是誰。
大秦皇宮內侍數千,加上宮女足足上萬,生殺大權全都在這位寧公公的掌握之下,其本身更是皇帝的近臣,榮寵之極,武功也已經達到了戰心境八層,在雷烈的面前卻半點架子也端不起來,在那內侍離去的同時,已經彎腰恭聲道:“老奴見過雷宗師,陛下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請宗師隨老奴來。”說著側過身,如同客舍迎賓的小廝一樣卑躬屈膝,就要把雷烈請進神秀宮,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一陣肉眼可見的,水波一樣的漣漪突然出現在神秀宮的上空,而後以之為中心,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