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徑百里內的武者都感知到,此時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向這邊趕來。幾個人的坐騎早在此前雷烈和水巨人戰鬥時就已經嚇得骨軟筋酥,虎鄞剛才一發瘋,更是被活活嚇死,如今要趕路,卻是隻有依靠雙腿了。當下雷烈背起小妹,小金和昏迷的虎鄞到了袁戰的背囊裡,一行五人急匆匆離開了這片林中空地,向南方進發。
當年小妹跳崖後,為了逃避十三宗門的追殺,雷烈足足有半年的時間都在山裡打轉,後來更翻越崇山峻嶺到達西疆,要論對山中情況的熟悉,別說這些人,就是整個南疆也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他。一路上曉行夜宿,避開那些大的城鎮,在山區穿行了一個多月,雷烈終於帶著眾人,回到了虎狼山中那個住了十幾年的小村子。
歲月無情,七八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曾經生機勃勃的村莊化作荒地,而先是全村上下八十幾口一夜被殺,接著又有二十幾個武者死在村裡,更是讓這一帶變成了遠近聞名的凶地,大白天都沒有人敢來。望著眼前一片荒蕪,遍地都是一人高的野草的村子,小妹禁不住悲從中來,“哥……”她啜泣著靠在乃兄的身上,一滴滴珠淚順著腮邊滑落。
“走吧,先去祭拜一下爺爺和鄉親們。”看著兒時的家園變成現在這般模樣,雷烈的心中也有些悵然。嘆了口氣,伸手攬住小妹的肩頭,體內真氣運轉間,附近的天地之力頓時被調動起來,化作一柄柄無形利刃,旋轉呼嘯著,頃刻間把所有野草連根斬斷。
“巖伯,麻煩你們把這裡收拾一下,進村大道左首第十家是我原來的住處,今晚我們就住在那裡。”摟著小妹,沿著村中道路走向位於村後山上的墳地的同時,雷烈對身後的三人吩咐道。
多年無人看顧,後山的墳地也已經雜草叢生,有的甚至被狐鼠做了窩,雷烈免不了又是一番清理,又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祭品香燭,在爺爺和死難鄉親們的墳前一一祭拜,小妹早已哭成了淚人,雷烈在一旁也是心中戚然。
“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們兩個小輩,終於還是被我等到了!”如同夜梟哀嚎的刺耳笑聲突然傳來,下一刻,一條黑影風馳電掣般從遠處激射而來,轉眼就到了兩人的面前,卻是一個披頭散髮,看起來瘋瘋癲癲的青袍老者。
“該著那幫傢伙得不到功勞,我告訴過他們,你們一定會回來祭拜那老東西的,可他們就是不聽,誰也不肯回來幫我。”老者說話時一臉的癲狂,神情活像盯住獵物的毒蛇,“快點把那老東西研創的功法拿出來,留你們一條全屍,不然讓你們喂老夫的寵物!”說著話,一條足有大號海碗粗細,身體不知道多長的巨蟒已經悄無聲息地來到兩人面前,光是探起來的上半身,就已經比雷烈還要稍高一些。
雷烈對對方的出現並不意外——在神武戒被毀之後,爺爺創出的,可以擺脫龍魂祭壇的功法就成了神武宮維繫唯一的希望,而爺爺的後人,當然會被認這些功法的傳承者。但小村早已被十三宗門的人毀掉,村中父老盡數殞命,時間又幾乎毀掉了村中的一切線索,這種情況下,唯有守株待兔,等待有可能回來祭掃先人的目標。
在飛虎巢穴中,雷烈已經從凌傲天嘴裡得到了對手的人手分佈。和他想的一樣,即便是得到了巡視這一界的權力,神武宮的行動依然要受到極大限制,更不敢派出大隊人馬或宮中的高層,引起其他勢力的懷疑,留在虎狼山的,只有一個戰心境二層的執事和十數名戰罡境高手而已。在神武宮看來,這些人馬足夠對付幾個在這一界長大,充其量戰罡境的小輩綽綽有餘,可惜還是低估了雷烈。
“神武宮?”雷烈的臉色沉凝如鐵,聲音卻異常的平靜,“我還以為你們會多留幾個人在這兒呢,怎麼只有你一個?”
“一個足夠了。”老者格格笑著,猩紅色的舌頭伸出來,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樣子就好像毒蛇吐信:“誰讓那些蠢材不相信我的話,硬要挖墳,沒想到那老東西居然這麼狠,憋著一口精元就是不散,就等著別人來動他的時候自爆,死了還要拉著別人一同上路。那些笨蛋,死了活該,現在好了,所有的功勞,老夫一個人獨得,誰也別想搶走……”
“你們挖了爺爺的墳?”雷烈眼中精芒閃動,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除了你,還有誰參與此事?”
“沒了,都死了,哈哈哈,不相信我的話,活該他們都死光。”老者的精神果然不正常,說的話越來越瘋,“我用了十幾天的時間把這裡全部復原,就是在等你們上鉤,只有我,只有我才是最正確的,只有我才能拯救神武宮!”他大吼著,突然伸手向前一指,那巨蟒猛地騰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