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湘湘。
佇立後門外,看著他們的痴纏,錐心之痛如狂潮駭浪般瞬間吞沒了紀湘,淚水無聲地墜落了下來,無盡的悽愴與悲痛不斷向她洶湧襲來,已然破碎的心再也承受不住這一切的殘酷,她撐不起如此深重的傷害……
終究抵不住思念,她趁著表嫂晝寢,跑來這兒看他,想著只要遠遠一瞥就好了,卻沒想到會看見他和溦姐——
她痛得沒辦法去思考已經遠嫁的姐姐何以會出現在這兒。
搗緊嘴巴,她心碎地看著這刺目的一幕,單薄的身子因哭泣而不住顫抖著,淚雨沿著她蒼白的臉頰流落她纖細的手腕,灑下一地支離破碎的淚花……
為什麼他總是這樣讓她心痛?如果他還愛著溦姐,那麼他們擁有過的溫存,在他心底到底算是什麼?逢場作戲嗎?
她當真卑微得如此不堪,溦姐是他心頭塊肉,心上牽掛,而她……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原來,一直以來不是他無情,而是他還愛著另一個人,只要他還記得溦姐的存在,只要他的心還繫於溦姐身上,她一輩子都不會被他所愛。
忽地轉身拔腿狂奔,她含淚跑出了茶莊,不願再看見他倆的痴纏,不願再被他傷害了……
第8章(1)
“紀小姐,有位與您同姓的小姐在後門等你。”
紀湘躺在榻上,輕輕應了聲,門外的丫鬟報過了便離開。
是溦姐來找她了。
她稍微理了下衣妝,對鏡看看自己慘白麻木的臉色,才發現自己變了好多。
長越大,她越不知歡笑為何物,多想回到少年不識愁滋味之時,可是,人總得要長大,不可能永遠都那麼天真。
來到後門,果真是溦姐。她看到妹妹,未語淚先流。
“湘湘……”她一拐一拐地走到紀湘面前,用力抱緊了她。“對不起……湘湘,當初我真該聽你勸的,我的夫婿真的不是人,我當初真的該聽你的話!”
她如此激動,紀湘不禁回摟她,輕拍她的背。“你夫婿怎麼了?”
“我夫婿是斷袖……”說出最難堪的事實,她伏在妹妹肩上哭道:“我是逃回來的,我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那個夫婿,真的沒辦法……”
“爹和二孃都不知道?”紀湘瞠眸,以為姐姐只是回家探親。
“怎麼敢讓他們知道?我沒收休書,就這麼逃走了。”紀溦放開她,啜泣道:“銘勳說,他會幫我跟爹孃說,我現在投靠他暫住在茶莊,我聽那兩個嬤嬤說,你在這裡住下了,曾家對你好不好?你過得好不好?”
她點頭,心疼姐姐處境,沒計奈何,一提起鐵銘勳,心又絞痛起來。
“你在茶莊做事,我都知道了。”她握緊妹妹雙手,含淚低訴:“湘湘,我很愛銘勳,真的很愛他,出嫁時,他曾答應過我,無論將來如何,只要我回來了,他還是會要我、娶我,我知道你喜歡他,但你能不能成全我?不要再來茶莊好不好?我求你……”只要湘湘不再去纏著他,她便能挽回他的心!
一向尊貴而驕傲的姐姐,居然求她了……
紀湘想笑,卻笑不出來,眼淚滑下,乾澀的喉嚨梗著嗚咽。
她知道他愛姐姐,她今午在茶莊的後門都看見了。
湘湘,嫁給我。
那時,他的話動聽宛如鷗黃鳴聲,她心嚮往之,最終求之不得,才明白與他有過的歡笑甜蜜,不過黃梁一夢。
她是時候醒了,也該對他死心了。
“溦姐,我不會再去茶莊。”她許下諾言,水眸悽悽。
她不去,再也不去了,她會離開,離他們遠遠的、遠遠的……
“她走了。”
看不到想見的人兒,他只得到墨荷冷凝的臉色與教他愕然的三個字。
“走?走到哪兒去了?”他一臉錯愕,有些反應不過來。
昨日黃昏,他來到曾家想見湘湘,丫鬟卻道她微恙不見客,他掛憂著,想進去探視,丫鬟不言不語地盯著他,他只得作罷。想不到今日再臨,卻得到墨荷冷冷的三個字。
“哪兒去?不就是去一個永遠都見不著你的地方!”帶著一絲斥喝,她眸中有深刻的嗔怒。
當她憶起昨兒傍晚,紀湘哭著向她奔來的情景,她的心就又疼又惱,疼紀湘的狼狽,更惱鐵銘勳讓紀湘傷心成那樣。
永遠都見不著你的地方!
他心一震,嚴重的語句讓他心驚。“什麼意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理墨荷的怒氣,他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