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褚端是滿心的矛盾,但這種矛盾確乎是會傳染的。現在松均同樣也是滿心的矛盾,他甚至有一種會失去褚端的擔心。
“唉!”松均長嘆一聲說道,“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到漢朝來,我本來就是不屬於這兒的。我當時就應該死掉的,就不應該來這兒找人救我!我現在總算明白什麼叫做‘生死有命’了!看來老天讓你死自然是有讓你死的道理的!”他看褚端沒有回答,便繼續說道:“離開大唐已經這麼久了,我真想念那兒哪!也不知道珍這些年那兒發生了些什麼呢!”
褚端並沒有說什麼,雖然她很想安慰松均,但是她對那個時代並不瞭解,況且松均很多的經歷是褚端從來就沒有經歷過的。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什麼比做傾聽者更好了。
“這些天來,我對大唐的想念似乎是越來越深了,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或許是離開的太久了吧!但是,我現在卻極不情願回去,倘使我回去了,我想我會像現在思念大唐一樣地思念你的!何苦讓我再受一次同樣的相思之苦呢?而你的父親或許和我的心情有著或多或少的相似吧!”
聽了這話褚端竟壓抑不了自己的感情了,暗暗啜泣了起來,松均一把抱住了她,本想寬慰她。但在這大月氏詩情畫意的月色下,他們終究還是忍不住退下了身上纏繞過繁的衣物,發生了他們的第一次。
“珍兒!你不後悔嗎?你把自己給了我,你不會後悔吧!我一直壓抑著本能的衝動,但當你傷心的那一刻,那種力量竟不合時宜地爆發了!但是我要向你吐露我的心聲,我要告訴你我會對你負責!我會與你一道承受未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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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珍兒:褚端閨名
第十八章 相認
更新時間2009…11…16 22:50:37 字數:2834
第二天陽光明媚,西域的白天向來是很有韻味的,深邃的像一個人的內心,當然是沒有人能夠探到這顆心裡的任何東西的。褚端心裡很亂,與其說亂還不如說是矛盾,因為對於父親她本就是矛盾的,既有著血肉親情帶給她的本能的愛,又有著父親從小離她而去而帶給她的深切的恨。但是說實話,那一夜她對父親的愛確乎是勝過對父親的恨的。而這天衛狂的內心同樣也很矛盾,因為他心裡一直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和褚端有關,那就是毒王禇極已經在大月氏娶了一個妻子,她叫周瞧先。關於他倆的事情或許永遠也不會被人知道,就像那深邃的天空一樣,根本就無法探究;或許很快就會被知道,興許就被一朵無意飛過的雲給帶了出來。“東邊日出西邊雨,倒是無情卻有情”,請大家不要去猜測那根本就無所謂猜測的世事了。
“就在前面了!”梁為褚端就要父女團聚了而興奮不已,忘年交是與一般的友情不同的,這種朋友彼此彼此間要更加得融合,“哈,真沒想到又到這兒來了!又來這兒見那個古怪的人了!第一次是為了松均的毒,這次是為了潁川夫人的親情!不過這到頭來都是他們的家務事,真不知道我們這些閒人來這兒幹什麼,算了,既然來了,我們討杯酒是一定要的了!”
“你們是誰?是來找只將①的嗎?”從屋裡走出來一個女人問道,“他剛出去辦點事的!”
“你是誰呀?上次我們來怎麼沒見過你呀?”梁好奇而有禮貌地問道。
“我是誰?”那女人奇怪地反問道,“我都住在這兒了,你說我是誰?”
“難道你是?”(梁想說她是褚夫人,但身後由於站著褚端,剛到嘴邊的話又被他吞了回去。)
“你是誰?哈哈,不要再重複了啊!沒想到這麼多年來中原人的脾氣一點兒都沒變哪!幸好我明智搬來大月氏啊!不然我肯定得累死!唉,嫁他這麼多年都沒從他嘴裡聽到過一句‘我愛你’。”周瞧先說道。
“果然是這樣!”梁害怕周瞧先繼續說下去,趕忙插話道,“只能說中原人本性如此,當年老子不也認為虛勝實、無勝有的嗎?這在藝術中就叫做留白,留下一大片其實早已滿滿的空白。太實的話,非但無法讓人想象,還會讓人有透不過氣的壓抑!”
“這不適用於愛情!”周瞧先說道。
“你不覺得個別都包含在普遍裡面的啊?”梁始終盡力避免那個話題。
“哈!”周瞧先說道,“自然是有普遍之外的個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