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婆看上去像是幾十年沒有生長過運動細胞的人。整個人看著特別可憎。

“快點快點！還有事！”肥婆又在喊著。

這是莫亭上班以來，遇到的第二個最刁鑽處處刁難的人。大多數人還都是很有素質的。偶爾還會有幾個老太太跟她聊天呢。

她覺得很開心，即使是短暫的快樂，即使是別人的快樂，但是那些過去的也太快了，跟惡霸你來不及細細品嚐。

每每有老奶奶或者是那個好心的大嬸跟自己嘮上兩句。她就特別來精神。瞬間有了信心和勇氣。

領導不停地旁邊視察著，她也不敢造次。只是乖乖地幹著自己的事情。還不時地偷著看下領導那嚴厲的和能殺死人的眼神有沒有停留在她這，一般情況下，他的眼神落在哪，誰就要遭殃了。幸好幸好沒有。她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啦，這回又穩穩當當地迴歸原位了。

超市裡，吵吵鬧鬧的。人流量慢慢變得多起來了，她的手底下也慢慢地加速起來了。不停有那些或大或小的包裝花花綠綠地砸過來。

她的手好像有些使不過來了。她覺得自己的手都快麻木了。一群群的人流匆匆忙忙穿梭在窄窄的通道里，她只覺得一股悶氣熱氣撲面而來，還有不知哪個男人身上散發的煙味汗味，各種噁心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

她覺得自己快招架不住了，這可是有史以前最最人多的一天。

還有小孩子各種的哭喊聲，叫叫嚷嚷。她本來昨晚就沒睡好，蔡子然折騰了一個晚上。今天早上起來還覺得兩眼發腫，感覺像是眼皮上被重重地加了幾層水泥一樣，厚重感一下子來了。她摸著厚厚的bb，可是，那副大大的眼袋，還有那個腫痛還想根本就沒有要隱退下去的意思。

頂著這樣的眼睛，這樣的妝容，看著這樣的人群，她完全是神遊。多找了那位大爺5塊錢都不知道。

目光呆呆的，好像有點困頓。不停地張著口打著哈欠，但還是儘量保持著微笑。

微笑，這是個很重要的東西。上班前，培訓的時候，經理就給他們說過，在這裡最重要的是顧客，然後是微笑，最最不重要的就是我們自己。我們是放在最後一位的。但是你除了這個門，那麼你就是最重要的，不管別人再怎麼高階，再怎麼大氣，再怎麼上檔次，但是你出了門都要抬起自己的頭，挺起自己的胸，做最好的自己。

這是經歷告訴他們的，她剛來的時候，這席話，對她的印象特別深，也特別受用。心潮澎湃了好久。現在想想，還是那麼熱血。

在這個行業裡，顧客就是上帝。她是眼見了的，顧客經常就會拿著已經發黴了的食品過來索要賠償。

記得一次，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個子很低，頭髮花白，手腳顫抖著拿著幾根壞掉的火腿，是那種冷凍的火腿，特粗的那種，火腿已經被切成兩半，坦露在空氣中。

“姑娘，你給我把這個換掉吧或者是退了也行”莫亭看著那火腿，明明不是好著的嗎？

“老奶奶，這火腿是怎麼了？不是好的嗎？您為什麼要換啊？”莫亭聲音很柔和，也很甜美。

“你看看，你看看”來奶奶指著切口上暗色的一塊說道“這都發黴了，還敢吃嗎？再怎麼，也不餓能拿過期的食品糊弄人啊，雖然我老了，可是我的脾氣還在呢~”

老奶奶說完撇撇嘴。

莫亭一下子傻眼了，那明明是好的呀。

“老奶奶，這暗暗的是肉塊，你看”莫亭指著包裝上的字“這是肉腸，暗暗的呀，是瘦肉，不是發黴了，你看看這塊，生產日和保質期，2013/7/12。保質期是九十天啊。是最近剛剛”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老奶奶就打斷了她的話“姑娘啊，你欺負我老了，眼睛看不見了是吧。這明明就是發黴了，不行！任你怎麼說都不行，我呀，就是要退貨！去叫你們領導過來！”莫亭實在是招架不住了，任憑她怎麼說，老奶奶只顧自說自己的理由，就是要退貨。她非了好多的口水，好多的唾液，可是還是無濟於事。現在她終於知道自己的言語是多麼的微不足道。多麼的卑微了。

沒辦法，只得把主管叫過來。跟來人協商。主管是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看起來二十八九的樣子。很認真很負責，為人也好。不像經理的目光那麼凌厲。

最後是決定給來奶奶換了貨。雖然他們明明都知道那火腿確實是好的，那暗暗的也確實是肉，而不是別的。但是實在是說不通她，她就是死活不要已經切開的火腿了。她家在附加來來去去也方便，隨時想來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