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
而爹地從一旁的救護車裡跳下來,剝開身邊跟著他的幾名醫護人員,崴著腳奔襲著趕到我身邊,他死死的盯著我,卻在見到我的第一時間重重的在我背上捶了兩下,老淚縱橫的罵:“你這燥心孩子!怎麼會遇見這樣的事情!別人都遇不到這樣的事情,怎麼你就遇到了!怎麼你這孩子就這麼倒黴?”
我聽著卻笑了,望著爹地身後抬著擔架朝我們跑來的醫護人員,心裡緊繃的絃斷開,我鬆了一口氣,抱著傅君顏,就那麼撲通一聲摔坐在地上,手中始終握著的那個軍用水壺從我手中掉下來,嘭的一聲敲擊地面,緩緩地再次流瀉出細沙,我摟著傅君顏,望著它,再次清晰的意識到了什麼,心底卻不知道是暖是疼……
在救護車上我第一次親眼看清了自己的邋遢模樣,我全身上下黑的一塌糊塗,只有一雙眼睛是藍色的。因為沙塵暴天氣,直升機無法起飛,車隊進沙漠救援效果也不顯著。爹地和表哥只好在沙漠邊緣的各個村莊都請了人守著,而他們就一個村莊一個村莊,每天換著守。而今天他們剛轉到這裡,就遇見了狼狽不堪的我和傅君顏。爹地的腿,也因為前幾天太心急,從樓梯上滾下來摔傷了。我看他那麼深沉的望著我,一條腿懸著站著,額邊也在幾天之間染上了許多白髮,心底,就忍不住心酸難過。
我啞著嗓子說:“對不起。”爹地卻搖搖頭,摸摸我的發,又看看還處在昏迷中,正在輸液的傅君顏,他說,又彷彿對自己說:“你們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爹地讓我躺下好好休息,我卻怎麼也不肯只是搖頭,顧不了那麼多的,再三請護士讓一讓卻不被理睬後,我直接不禮貌的推開守在傅君顏擔架旁邊的那位,自己湊了上去。
我不敢睡,再累也不想睡,我只想守在傅君顏身邊,確定他是好好的,等他醒來。我就那麼握著他掛著點滴的冰涼手掌,用棉籤一遍一遍的給他喂水,溼潤他乾澀的唇角,然後又用溼毛巾給他細細地擦臉。心裡有太多不知名的酸澀痛苦,卻都說不出口。表哥這時只是沉著一張臉,端著保溫杯裡的稀粥坐在旁邊一口一口餵我,也不阻止我的動作。我默默的張口吃著,只是看著傅君顏擔心的說不出話。
爹地上了救護車一會後,就神色嚴肅坐在角落裡打電話,救護車裡本來就窄小。他說了什麼我都聽的一清二楚,他問直升機什麼時候可以起飛?醫生請來了沒有?還有,警察那邊怎麼說……
然後他皺了皺眉頭,拿著手機轉過臉伸手搭在我的肩上,小心翼翼的問我:“寶貝,你們副導演呢?”
我聽了搖搖頭,無言的閉了閉眼睛。爹地會意,只是極重的嘆息,極深的眼越過我落在傅君顏身上,是我從沒見過的溫暖眼神。一會後,他收了電話,對我說:“你先去醫院檢查,離開這裡之前,我們先去一趟警局做筆錄。”
我點點頭,撫摸著傅君顏緊閉著的眼睛,望著連線他脈搏的那根透明滴管,細聲問爹地:“安安呢?”
爹地安慰的拍拍我的背答:“我臨時請了可靠的阿姨去家裡照顧安安,出了這樣的事情,孩子不方便來。”
我點點頭,不再說話。爹地沒有和我多說,只是轉過身又和表哥輕聲的耳語了幾句。救護車到達縣醫院,他就另外坐了一輛小車離開。
也許是世界太小,當我在那老舊的醫院走廊,眼睜睜的看著傅君顏被抬進病房,自己又被表哥強制拖去接受身體檢查的時候,一個娃娃臉表情嚴肅但神情可愛的,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和我們擦肩而過。我下意識的回頭,看著他和身後一群拿著資料夾的醫護人員朝走廊那頭走去。突然就想起我是見過這個男人的,他應該就是那天在町越哥房裡,那個一口一個‘老子’穿著藍格襯衣的娃娃臉,而我清晰的記得町越哥說過,他的醫術很好。
雖然表哥說,先暫時讓縣醫院最好的主治醫生給傅君顏做檢查,等直升機來了我們就回去,接受更好的治療。可我一分鐘也不想耽誤傅君顏,既然有好醫生為什麼不找呢?我沒有多想,不顧自己亂七八糟的樣子,推開表哥扶著我的手,就急切的跑上前去攔他,不知道娃娃臉的名字,我只好喊:“麻煩你等等!藍格襯衣,你是房町越的朋友對不對?上次在町越哥房間裡,你穿著藍格襯衣!”
娃娃臉被我強行拉住,眼底的疏離隱忍的不耐因為我的話愣住,對上我蔚藍的眼睛開始從上到下仔細打量,半響在我期待的目光下,才幾近失態的顫著指頭問:“靠!你是那個小愛?那個人魚公主?”
我連忙點頭,顧不得禮貌緊緊拉著娃娃臉的手,我急切的說:“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