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漢上層,臨江王劉閼於和堂邑侯少君陳碩是一樁悠久趣聞。這兩個孩子,一個酷似父皇,一個外甥象舅;結果是表兄弟兩站到一起,竟比親兄弟還象親兄弟^_^。
最有意思的是,這一對非但容貌相似,連性子做派也相近。天子曾有一次笑談提到:劉閼於是長大後的陳鎖,陳碩就是小時候的臨江王!
“咕……”臨江王有些摸不著頭腦。最近沒幹什麼會招惹到阿嬌的事啊!自從上次被內史妹妹搞出兔佩風波後,自己隔三差五就往長樂宮跑,向祖母姑媽請安問好之外,次次不忘給阿嬌帶禮物。今天,這是怎麼了?
‘算了,不多想了。’根據多年帶妹妹的經驗,閼於皇子早認定想要和女孩講理根本愚不可及,正確的方法是‘哄’——用好話和禮物好好哄。
臨江王蹲下身子,打懷裡掏出只金匣在陳嬌前晃啊晃。匣子不大,純金質,放成年男子手心正好一握。盒面上有浮雕:盛開的石榴花樹下,一雙小兒女正嬉戲玩鬧。
開啟小匣。掀起的上半部嵌了塊小圓銅鏡,鏡面如水清亮,一看就知不是凡物;下半部底座很深,隔了數格,按顏色擺滿女用髮針。髮針一律銀質、雙股,只針頭花樣各不相同——雜寶鑲嵌,有的是花草,有的是飛鳥,有的是吉物——雖不十分珍貴,但勝在精巧別緻,宮中未見。
“阿嬌,喜乎?喜乎?”臨江王的手隨著話語微微移動,嘴邊的笑容讓人直接聯想到傳說中拿著蘑菇誘惑兔子的狐狸。
“呀……”小陳嬌眼睛眨也不眨,匣子到哪就盯到哪——對漂亮首飾沒抵抗力是女人天性,與年齡無關^_^。
長公主不知何時折回,淡淡打斷侄子的獻寶:“阿嬌尚幼,用此物早矣。”
劉閼於聽了神色一黯,馬上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悻悻然哀求:“姑母,此時尚早,然可留待阿嬌長成。”
“阿母,阿母!嬌嬌要閣吶……”嬌翁主急了,嗔道;撲進母親懷裡使勁撒嬌。
長公主對女兒的撒嬌同樣沒抵抗力,無奈之下,命後面隨侍的吳女收下。
臨江王鬆口氣,大大的笑容又爬上面頰,青春得意少年郎重現——就知道阿嬌妹妹是姑媽的軟肋啊O(∩_∩)O~
望著喜氣洋洋樂不可支的女兒,館陶長公主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悠悠:“汝有心!”
“姑母何出此言?”閼於皇子直視姑媽,目光清澈神情坦然:“姑母亦母。閼於及家兄既為子侄,理當孝敬!”一番話說得行雲流水,再自然不過。
館陶公主喜怒不辨地橫了侄兒一眼;臨江王一臉無辜,呵呵陪笑。
不多時,臨江王以‘去天祿閣’為由向長公主告退。
‘從未央宮哪邊去天祿閣,都沒必要經過此處的。呵呵,繞得也太遠了。’目送侄子離開,劉嫖殿下不禁有些感慨:擅察言能觀色,多巧思敏於行,敬兄長孝母親!想不到慄姬之愚,竟能有幸得如此佳兒。
好在長公主從不是扭捏沉迷、自怨自艾之人;自豪和信心以最快速度復出:我家阿碩會更出色的!
7…06 劉彘:我沒咬人
陳嬌因為禮物而起的好心情,在玉堂殿前戛然而止。
產後恢復良好、風姿綽約的王夫人帶著兩個兒子在殿外迎候。一陣寒暄之後,王夫人將母女兩往殿內讓去。
細捲簾掀起,撲面而來的香氣讓陳嬌倒吸一口冷氣,掉頭就想逃。女孩的舉動被母親阻止——長公主捏緊女兒的手臂,然後又給了個安慰的眼神。陳嬌無奈,只能乖乖跟著阿母進門。
玉堂殿是漢宮中高階嬪御的住所,名副其實的堂皇富麗。宮室四角,十多支金地高腳玉荷燻爐煙霧繚繞,好像香料這種奢侈品突然變得不要錢了一樣。
殿內,玉人一般的王夫人手執團扇,巧意盈盈地向長公主問候婆婆的安康——第二次。
被薰香味道攪到心煩意亂的阿嬌一肚子不高興:剛才門口不是問過一遍了嗎?很好看的女人,腦子不好使?
劉嫖公主對重複問題恍若無知,邊回答邊從吳女手裡接過摺扇,連連扇風,狀似無意地抱怨起悶熱的天氣來。果然,王夫人立刻命人大開窗門;空氣流通之下,殿宇裡濃烈的香氣立刻消散很多。
陳嬌眼睛晶晶亮,小嘴上彎;劉公主回給女兒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
才吩咐保姆把劉乘抱出來見姑媽,外面忽然稟告王美人來了。
‘姐姐怎麼知道館陶和阿嬌在我這裡?好靈通的訊息!’王兒姁心中不豫,沒去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