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知道淺雨後來並沒有死,他仍然忍不住緊張地問道:“結果呢?”
那老巫師臉上露出了痛心疾首地表情說道:“誰知道,年輕的艾爾夫,為了一個惡魔,背叛了神靈,他當著眾人的面,在我的面前說,他將會以他的生命和血發誓,絕對不會讓那個女孩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愚蠢的年輕人,從此走上背棄神靈的道路。”
然而,任憑老巫師怎樣批評那年輕的獵手,蘭斯聽到艾爾夫的誓言的時候,都忍不住有一種感動,想起那個年輕的獵手面對的整個世界…對於生活在這個谷地裡的人來說,這個村子本身,其實就意味著世界全部,在這個谷地之外任何的事物,無法影響到這裡…要花多大的勇氣,作出這樣的宣言:“我用我的生命和血發誓,絕對不會讓我的女兒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蘭斯想象的當時的場景,忍不住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最後,我們決定將頑固不化的艾爾夫驅逐出我們的村莊,永遠都不許他回來。從此,他就在村子東面的山上流浪,依靠打獵為生。”
“後來呢?”蘭斯本能地問了一句。
也許那老巫師本來並不準備再說下去了,——假如蘭斯不再多問一句的話,巫師勉強地強振了一下精神說道:“大概在六七年以前,一場瘟疫降臨到了我們的村落裡,在以前,任何的疾病,只要透過生命之泉泉水的洗禮,都可以霍然而愈,但是,生命泉水已經乾枯,我們全村人都在死亡的威脅之下,因此,我們聚在一起,最後決定,為了全村人的生命安全著想,我們必須想辦法恢復生命之泉的泉水。而回復生命之泉泉水的唯一辦法,就是要用那個惡魔的血來祭祀生命之神,祈求生命之神的原諒。所以,我們必須把那個惡魔抓回來。”
蘭斯心中一動,開始也隱隱感覺到後來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
那老巫師繼續說道:“我們出動了村裡的年輕人,在村子東面搜尋那個女孩的下落,最後艾爾夫和他的女兒,逃到了東山的山頂上,”
蘭斯心想,他所說的東山,想必就是放置滾石和檑木的山坡。正好在村子的正東方。
“……我們把他圍在山頂上,要他把他的女兒交出來,結果,艾爾夫突然露出了他的猙獰面目,砍斷了他埋伏在山頂上的一堆滾石和檑木,當場就有十幾個善良的人失去了他們寶貴的生命,他還威脅說,我們再敢打他女兒的注意,就會把所有的滾石檑木全部砍開,讓我們所有的人都死在山坡上。”
聽著老巫師的敘述,儘管那敘述當中充滿著對艾爾夫的痛恨仇恨,但是聽在蘭斯的耳裡,卻好像是無比的讚美。
蘭斯幾乎可以想象得到當時的情景吧,幾百名村民圍在山坡上,在除了武力無法解決問題的情況下,艾爾夫萬般無奈,砍開了其中一堆滾石檑木,登時,十幾個慘死當場,艾爾夫以放開剩下的滾石檑木威脅,使村裡其他的所有的人退了回去。
想必從他帶著他的女兒離開村子的那一天起,就預感到了會有那一天,所以,從他離開村子那一天起,就開始的籌劃著堆在山坡上的滾石檑木,這中間要消耗多少的體力,花費多少的心思,這一切,都是為了他那個小女兒。
蘭斯一陣出神,漏過了中間老巫師所說的一段話。
“……不過,艾爾夫也沒有什麼好下場,沒過兩年,就被惡魔召喚去了,現在還在地獄受苦呢。”
蘭斯默然不語,聽著這個陳年故事,想著此刻正孤零零的在荒野之中生活的淺雨,一方面感覺到了巫師的偏執和痛恨,另一方面又同情著艾爾夫和淺雨父女兩個人不幸的命運。
“我可以去生命女神的神殿看一看嗎?”蘭斯問道。
那老巫師點頭同意,引領著蘭斯來到村子中間,一座看起來非常古老的神殿矗立在蘭斯的面前。
那神殿完全是由巨石構成的,在周圍這些低矮的簡陋的小屋面前,顯得極其的宏偉。石頭的表面,刻著很多各種各樣的精美的花紋,在歲月的銷蝕之下,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蘭斯很懷疑,這個神殿究竟是怎麼建起來的,從目前他所看到的這個村子的情況來看,是沒有能力做這件事情的。
蘭斯來到神殿的中間,看到了那以前曾經是生命之泉,現在卻已經乾涸了的凹坑,也看到了在神殿的正面,所刻著的一個巨大的石碑,上面記錄了一種奇異的古老的文字,蘭斯問道:“請問,這上面的文字,是你們的文字嗎?”
老巫師搖了搖頭,有些不自然地回答說道:“不是。我想,應該是神的文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