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虎子跟趙暘銘的信,珍兒盯著葉春水的信,卻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這段時間,她照常收到葉春水的平安信跟手抄話本,即使她也曾透過虎子的口委婉的提醒他不用送話本回來耽擱他學習了,卻還是照收不誤。她知道葉春水看著是個灑脫的人,但其實性子裡也有些固執。如果說之前她還懷疑吳玲玉的話是瞎猜的,那虎子走了半個月她又收到他的信,就明白他的心意了。
這樣的心意她不是不能要,而是要不起。她這輩子的畢生奮鬥目標就是要讓虎子好好的活著,讓他過上自己喜歡的日子,活的恣意一些,不要像前世一樣,還沒看到這個世界的絢爛就消失了。
葉春水身上揹負了太多人的期望,他們之間有明顯的鴻溝難以跨越,想來村長他們也不想要一個她這樣無父無母的孤女當媳婦,她還是早早的認清現實,不要陷入不可能有結果的妄想中去的好。
珍兒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太過清醒,腦子裡算計的太過精明,可這樣的性子她從前世就養成了。
能糊塗的時候她也允許自己偶爾糊塗,可是這件事上她卻是堅決不能糊塗的。
猶豫再三,睡前珍兒還是把葉春水的那封信給拆開了。
信上也都是講了虎子去學堂裡的事,他是如何有禮,如何贏得了先生的喜愛、同窗的親近的。他是怎麼喜歡看書,成天的泡在藏書樓裡,好幾次葉春水都是去藏書樓把虎子給逮到,等等。心裡描述的是另外一個虎子,一個有追求並一直努力追求的虎子,珍兒看的興趣盎然。
熄了燈,睡著的前一刻,珍兒的腦海裡還在想,葉春水果真沒有叫她失望。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棘陽縣的幾條街上的商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有人一夜之間起了高樓,生意大的成了棘陽縣的大商家,有人一夜之間塌了高樓,鋪子關門大吉,本人也灰溜溜的滾出了棘陽縣。
如果說之前這些人精還不知道新知縣打的什麼算盤的話,現在卻是對他的意思明白了個透徹。
趙順被相熟的商人請去喝茶,一推開包廂的們就看到裡面已經坐了三四個人了,這些都是城裡幾大鋪子的大掌櫃,平時忙的前腳後腳打轉,現在這樣坐在這裡長吁短嘆的可真是少見。
見趙順進門,幾人忙起身作揖行禮,相互見了禮各自落座,給趙順下帖子的許掌櫃就開口了,“趙兄,聽說最近副會長常常光顧你們鋪子啊,怎麼樣,他對鋪子有什麼高見呀?”
這話一點兒幸災樂禍的成分都沒有,完全是真心請教的。
趙順嘆了口氣,一臉的苦相,“什麼高見?他要是能說出句話還好了呢?每次去了不是順走我幾樣寶貝,哪裡捨得走啊?今兒挑剔東西香菇不夠幹,說我們欺騙客人。明兒說我們白糖多了,是要搶別人家的生意,是要破壞棘陽縣的安定,硬逼著我們把白糖以低廉的價格賣個隔壁的鋪子才罷手……”趙順攤攤手一臉的無奈,“你說這做生意,不就是誰家有本事誰做麼,我們家的白糖多還犯了法不成?隔壁的鋪子跟我們一樣是雜貨鋪,還硬逼著我們把東西底價賣給人家,也不知道這安的什麼心。”
“什麼心?狼心狗肺唄!”其中一個掌櫃不陰不陽的道。
趙順抬頭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李掌櫃忙解釋道,“趙兄,王兄遇到了跟你差不多的事,這會兒心裡憋著氣,說話衝了點兒,你見諒啊。”
趙順擺擺手,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我自個心裡也窩了一肚子的火兒,我能明白王兄的氣憤。”
“真是欺人太甚!”王掌櫃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砰砰的響,“他們的小心思還以為誰不知道呢?這城裡現在都快成了齊家跟廖家的天下了,這是順他們者昌,逆他們者亡啊,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些平時別人看到了就要恭敬討好的主這一個月可是受了不少氣。那個什麼商會城裡以後,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人都敢來鋪子對他們指手畫腳的,你要是反抗一句,他們就馬上發作起來,在鋪子裡打鬧不休,讓你做不成生意。
“這樣下去可不成啊。這個半個月來,我這生意慘淡的不成,我這愁的啊,頭髮都白了。”李長貴一臉憂愁的道。
“可不是做不下去了,前些日子城裡亂哄哄的,也沒多少進項,我們東家看了帳當時就氣的不成,讓我儘快把生意給做起來。還以為新知縣到了,這城裡是另一番景象這生意就好做了,我還跟我們東家打了包票呢,沒想到是這樣的景象,唉,我年紀也不小了,還是告老還鄉算了,也省的晚節不保,對不起東家的一番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