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們尷尬,珍兒帶著木筆到一邊茶棚坐下,剛坐下,前面馬車上跳下來一個人也走了過來。
“春水哥,坐。”出門在外,珍兒也不講究那些虛禮,這些年大家都是同桌而食。
待他坐下,珍兒親手給他倒了杯茶,這才道:“春水哥,這進了城我們就分開吧。這回我來信陽還有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春水哥找到想要的茶葉了就早些去書院吧,聽虎子說你今年要參加秋闈,還是早些回去看書的好。”
得了信陽這邊的訊息,珍兒他們都放心不下,這才打算來信陽親自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知道她要出遠門,虎子一整天都怏怏的,他想跟著一起來,可是隻剩下一個月就要考試了,珍兒也怕耽擱了他,就沒讓他來。誰知道出發那天早上,卻見葉春水拎著個包裹站在門前,說是要來信陽找一種茶葉送給恩師,想跟他們一路同行,珍兒本是不想跟他一起的,他們這一路上肯定很趕,她怕葉春水路上吃不消。
虎子見葉春水要去,很是高興,一直纏著珍兒讓他一路同行。眼見時辰不早了,虎子跟葉春水都是一副不讓他跟著就不讓他們走的架勢,沒法子珍兒只好讓葉春水跟著。
一路上這麼艱苦葉春水什麼也沒說,一直這樣跟著他們趕路。珍兒以前只是覺得葉春水是一個柔弱的書生,這回才發現,他倒是也挺能吃苦的。
一路顛簸,就是再能忍,葉春水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喝了杯熱茶,他這才緩緩開口,“我的事不急,倒是你的事重要些。我有一個同窗是這裡縣丞的小公子,我跟他關係還算不錯,早前也送了信過來,你要是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縣丞的兒子?珍兒抬眼激動的看著他,“沒想到春水哥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還有這個驚喜等著我呢。”這樣的官兒,應該能通融讓他們進去見見周小姐吧。
被這樣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葉春水也覺得心裡脹得滿滿的,“這下你不趕我走了吧?”
這樣的語氣就很隨意了,珍兒想起他每次跟虎子在一起說話就是這樣,也覺得自己最近的態度有些疏離了。可一想到那天早上他們正要走,葉春水的娘追過來,劈頭蓋臉的把葉春水罵了一頓,連帶著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她也不會這樣跟他疏離。
“春水大哥這話說的,我那不也是怕耽擱你看書嗎?白薇姐說,藺姐夫考試之前,每晚都熬夜苦讀,可我看春水哥最近都沒怎麼看書,也是心裡擔心,這才催促的。”珍兒認真道。不管怎麼說,葉春水作為村長的孫子,村裡看重的人,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她理應跟他保持距離,以免有說不清的傳言。
葉春水見她是擔心自己的學業,解釋道:“這個珍兒不用擔心,我心裡有數的。”
對於考科舉這事兒,珍兒也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都得挑燈苦讀,見他一臉的自信,她也不好說什麼打擊他的話。
阿風安慰了盼兒一會兒,等她心情稍稍平復了,這才帶著他們去了他租的小院兒。
當初為了省下銀子給周小姐他們打點,本來就不富裕的盼兒跟阿風他們,也捨不得花錢。阿風在平民區一個院兒裡租了一間屋子,窄窄小小的一間屋,放了一張床,一個櫃子跟一個小桌子,連人轉身都困難。
阿風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我平常在外面奔波,也就晚上回來睡一覺,租個大房子也沒用,這樣就挺好。”
盼兒聽的眼眶都紅了。當初他們怕孩子的事被查出來,走的急急忙忙的,也沒把這些事安頓好,現在看了才知道阿風過的什麼日子。
“這裡也沒有庖下,阿風哥吃飯怎麼辦?”珍兒四處打量了一下問道。這個院子窄窄小小的,四間屋子這間是最小的,是阿風一個人住著,剩下的幾間大的都是拖家帶口的人住著,人家要麼是在門前搭了個庖下,要麼是幾家公用一個庖下,阿風這屋裡連粒米都沒用,他怎麼生火做飯?
“我都是在外面吃的,偶爾鄰居做了好吃的也會端些來送給我。”不忍盼兒傷心,阿風說的很輕巧。
“好你個小兔崽子,老孃勒緊褲腰帶省了一個餅,你竟然給老孃偷吃了,你給我站住,看今兒老孃不打死你,要你偷吃,我讓你偷吃!”話音剛落院子裡就想起噼裡啪啦的竹筍炒肉聲。
大家都看著阿風,他一臉的尷尬。大家家境都不富裕,連孩子都吃不飽,哪裡還能給他送飯吃。
“阿風哥,這回我就是為了大家商量一下怎麼救周小姐的,這裡地方太小住不下,我們還是另外找地方住吧。”珍兒提議道。
阿風本想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