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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汪子聿笑:“想聽哪一段?”

汪子聿的手指觸控過他的喉結,解開了他的衣領,聲音很隨便,帶了點漫不經心:“你記得哪一段?”

徐思東沒有說話。天花板在他頭頂,溶合在光暈裡像一個巨大的白色漩渦,漩渦深處是他自己,而汪子聿在旁邊看著他。眼神清澈而堅定。

徐思東長長出了一口氣,笑:“其實我特害怕,像小汪老師你這樣的。”

太有主意了。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莫筱北抓不住。不是莫筱北不夠好,是汪子聿太厲害。

徐思東說:“不過我手賤,又忍不住去招惹。”

汪子聿笑了笑,等他說話,牙齒白生生的晃眼。

徐思東手指伸進他嘴裡,在牙齒釉質的邊緣輕輕滑動,似乎在回憶:“我前一個的牙可沒這麼齊這麼好看,就這顆,你們倆挺像。”

汪子聿玫瑰色的嘴唇動了動,徐思東“嘶”的吸了口涼氣兒把手縮回來,指頭上一個深深的牙印,他看了眼:“我這舊傷口剛癒合,你他媽又啃一口。”

汪子聿看著徐思東,輕聲說:“你沒跟他走,你後悔了。”

徐思東愣了一下,看著汪子聿搖搖頭,眼裡笑起來:“我沒做過後悔的事兒。”

他翻身坐起來,抓了抓自己的捲毛,眉毛微微扭了一下,還是想事兒的時候帶著的那一點不耐煩,扭頭看汪子聿,隔得很近:“事兒太多,時間太少,沒功夫後悔。”

汪子聿閉上眼睛,涼意從心裡一絲絲的湧上來,突然有點害怕。

他想起莫筱北,莫筱北早就告訴他,徐思東薄情寡義。

他想起徐思東的前一個,面目不甚分明的,因為他根本沒見過,可是他能清晰的聽到徐思東對著那個越走越遠的背影說,留下來,陪我過年。

就說了那麼一句。像激流裡的漩渦,很快的過去,攪動水裡的暗湧,可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永遠不會回頭。

徐思東在他耳邊溫柔呢喃,像引誘亞當和夏娃偷吃禁果的蛇,充滿了蠱惑:“小汪老師,我是真喜歡你。”

汪子聿哆嗦了一下,徐思東的手放在他腰上,撩撥的肆無忌憚,聲音壓很低:“你身上什麼味兒啊,我頭回喝多了就沒忍住……那回胖子說我借酒裝瘋,你說說,我是真瘋了嗎?”

汪子聿睜開眼,黑白分明一雙眸子,定定看著他:“我哪兒知道。”

徐思東在他挺翹的鼻尖上頂了頂,眼神狡猾:“你哪兒能不知道。”

汪子聿低頭笑,睫毛長長的一顫,嘴角有個很淺的渦。過了一會兒說:“我真要回去。我在北京沒地方住。”

徐思東一邊餓著肚子一邊心猿意馬,反應都遲鈍了,看著他,眼神茫然:“啊?”

汪子聿抬頭看著他神情坦蕩:“你跟小貝倆烏鴉嘴都說中了,這片兒的房子明年拆遷。我過年回來就要另找房子。”

徐思東“哎喲”一聲,跟著了火似的從汪子聿身上爬起來,痛心疾首,咬牙切齒:“行啊,小汪老師。坑都挖好了,跟這兒等著我是吧。”

汪子聿只是笑,眼裡水光盪漾的,拆穿了徐思東的畫皮讓他特有成就感,忍不住要示威,伸手出去拍拍他臉:“逗你玩呢。”

趕上春運高峰,機場里人山人海。

汪子聿嚼著口香糖等安檢,徐思東站在一邊無動於衷。

汪子聿挺輕鬆,沒當一回事兒:“你還要看著我過安檢呢?”

徐思東推了推眼鏡:“我要看著你這不安定因素離了北京城我才放心。”

汪子聿斜他一眼。徐思東靠在一邊拉起的黃色警戒帶上,帶著墨鏡表情嚴肅,像泛黃的港片裡那些黑老大,有那麼幾分厭倦江湖的味道。

汪子聿把登機牌身份證拍櫃檯上,機場的工作人員核對過了,示意他過去。他停了停,最後看徐思東一眼,湊過去壓低聲音笑著說:“在候機廳的時候……我還會想想你的。”

徐思東嘴角動了動,眼睛藏在墨鏡後頭,看不出什麼表情。

汪子聿瀟灑的揮一揮手,他的位置很快被後來的人填滿,隔斷了徐思東的視線。

居然真走了。

徐思東用力眨了眨瞪得酸澀的眼睛,後退幾步,從安檢的隊伍裡擠出來——他想他這毛病是該改改了,每次都自我感覺良好到不行,然後被事實證明沒了他地球照樣轉,誰的生活他都影響不了。

也沒有人願意為了他留下來。

他的路虎還在老位置。上次他一個人從美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