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明。他端坐在桌前,仔細研讀著手中的列國通傳。
“王爺。”
一個暗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房內,而夙亦琛根本沒有一點驚詫的神色。他只是倦倦地放下手中的書,向後仰靠過去,“如何,那邊傳來什麼聲音?”
“有訊息回來,說王妃找到了定南王府二小姐。二小姐的兒子剛剛被太子的人劫走,正和一夥人打算告御狀。但他們所託非人,找的是周大人。那周大人非但沒幫他們呈遞御狀,還讓官兵驅散眾人。二小姐和官兵起了衝突,最後被王妃所救。”
“依她的性子,肯定不會袖手旁觀了。”手指敲著桌面,夙亦琛突然笑了下,像是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既然她喜歡逞強,那就隨她去吧,正好讓她知道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磨磨她的銳氣!”
“那王爺的意思……”
“不用理她,一切照常!”
“是!”
***
由於許久未見太后,如此貿貿然前去求情顯得突兀。所以百里嵐讓春風去李師傅那裡尋盆長壽松來。待馬車駛到府院門口時,百里嵐阻止了仇煞的跟隨。
“你現在的身份進宮並不方便。”
仇煞低下頭,默默地從懷中拿出一個黑色半月形面具,扣在了麵皮上,“如此,就不會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了。”
“那如果有人對你的容顏好奇,偏要你摘開來看看?他們都是達官貴人,說出一句話你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到時你要如何應對呢?”
仇煞何嘗不知自己的身份會給百里嵐帶來不便。但他不放心百里嵐獨自探闖龍潭虎穴,哪怕只是她身後一個微不足道的影子,只要讓他能夠親眼看到她平安無事,便已經心安了。
可即便是這樣小小的要求,百里嵐也沒能滿足他。
“如果被人發現你是被我藏起來的,那別說救響兒,連我都會被你連累!我收留你,不是為了拖累我。而你肯在我身邊,也不是為了白白送命!”
仇煞逐漸握緊了手,頭深深地地垂下去,直到百里嵐上了馬車離去,也沒有動彈分毫。他心裡恨意滔天,怨恨上天的不公,剝奪了他所擁有、所驕傲的一切。也恨夙亦翎,謀殺他家人的性命,現在又謀殺了他的愛情,讓他只能卑微地站在百里嵐面前,永遠只能仰視著她。
緩緩收回手掌,春風不再將視線落在那個落寞的身影上。
春風回首看著百里嵐,低聲輕語道,“郡主,您明知道仇煞他對您的情誼,為何還要說出那樣傷人的話呢?”
“那你認為我剛剛說的,又有哪句是信口胡說?”
這話讓春風一噎,毫無反駁的立場。
百里嵐仰靠在軟墊上,姿態慵懶,可口中的話,卻真是的句句帶血,“如果只是為了怕傷害他,而故意陰隱瞞實情,你覺得這樣做才是幫助他麼?哼,活在自己想象中的世界,那是懦夫的行徑,我的身邊,從來不留懦夫!”
隨著馬車的晃動,春風眼底含著笑,仔細打量著百里嵐。
手臂撐著髮髻,百里嵐突然抬起眉梢,百無聊賴地看著春風,懶懶問道,“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奴婢只是在想,將來會是什麼樣的人能收服郡主的心。”
原來是這麼無聊的話題!
百里嵐伸了下柔軟的腰肢,不屑道,“哼,世上最沒用的就是人心,即便是忠誠,也是有時間的限制的。我不要收服人心,我只要臣服!”
“世事無常啊郡主,”春風歪著頭看向百里嵐,“沒準哪一日,您就會碰到命中的真命天子呢!”
真命天子嗎?如果真有這種麻煩的東西,那乾脆在遇到之前,將他解決掉好了!
不想在繼續這樣沒有意義的話題,百里嵐轉了話題問道,“對了,那棵長壽松上面可掛著松子?”
“掛著呢,郡主您放心吧。還有,李師傅說想要見見您。”
“見我,做什麼?”
“因為您上次讓奴婢傳的,那個什麼、什麼家姐技術的……”
“是嫁接技術。”
“啊,對,就是那東西!”想到一向眼高於頂的李師傅能恭恭敬敬地請求自己為百里嵐帶口訊,春風便一陣得意,“李師傅說,您信中提到的法子簡直神了,不但花長得妙,壽命還長,而且培育出更多的新品種呢。”
在聽到春風第一次提到李師傅的作品時,百里嵐就猜到李香蘭多半是用了嫁接技術。只是這技術尚未成型,還不完善,功用並沒有被髮揮到最大。而李香蘭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