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入江底。
“你既然反駁,那便說明是你了,”薛牧青跟上她:“你放心,既然上天給了我們機會重來……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受任何的委屈的。”
“你若真要報恩的話,就離我遠遠的,”蘇蘅搖了搖頭,又拿他的病來說事:“就你這身子,還是別來拖累我了,我還怕自己擔了一個剋夫的名聲呢。”
“夫……總要成親了才算是夫,”薛牧青輕聲道:“你看,你心裡還是把我當你夫君的。阿蘅,你放心,我身子沒事。”
“我說錯了,我不擔心自己剋夫,可是你是實實在在的克妻,”蘇蘅搖了搖頭:“我沒那麼心大敢嫁給你,對啊,我而今根本沒嫁給你我擔心什麼。”
她所有的不幸皆是源於他,想要不重蹈覆轍,只要不嫁給他便好了。
她當初嫁了他一心想的便是和離,而今沒嫁他和離的事自然是無需考慮,她只要儘快嫁給別人就好了。
六月她便及笄了,及笄之後便可許嫁,蘇蘅想,在她回京之前,她應該把一件事給定下來了……而今唐允便在澄州的書院中。
她虧欠了唐允太多,若是這一世唐允對她仍舊有意,那她絕對不能再辜負唐允了。
若是唐允對她無意……那隨便嫁給誰都行,只要不是薛牧青就好。
這世間姻緣,多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的是能夠長久相伴的人,比如她的父母,比如這世間大多數的人家。
反而是她,當初不過是因為薛牧青的皮相好而已,就頭昏腦熱地一心嫁給他,結果卻是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身心俱疲。
再好的皮囊,死後也都是隨了黃土,有什麼不一樣的。
蘇蘅突然覺得,其實也不是非得嫁人,其實出家似乎也不是不可。
☆、第054章 為你好
蘇蘅走了一會,還是沒能找到出路,在她眼裡,那些塔和石碑都是一個樣的,走哪個方向,似乎都沒什麼區別。
薛牧青默默跟著她,許久之後終於忍不住:“如果你肯心平氣和地聽完我的話,我便帶你出去。”
蘇蘅搖了搖頭:“我自己能走。”不過就是一些塔和石碑嗎,她就不信她走不出去了。
薛牧青頓了頓:“你想不想知道,當初你……之後發生了什麼。”
蘇蘅回頭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嚥下的那個字,似乎不是什麼好字眼。
“永嘉三十年十一月初一,”薛牧青沒等到蘇蘅的回應,還是往下說了,他的聲音淒涼:“太子……誤落池中,救治不及,薨了。”
蘇蘅果然停下腳步,薛牧青低下頭:“七日後,我得知你……遇難的訊息……順流去尋你,最終是在澄州找到了。”
“新帝即位,我花了三年的工夫,終究是蒐集到了陸家的罪證,我為你報了仇,可是終究還是太晚了,”薛牧青抬頭看她:“阿蘅,當初我便讓你等我三年,可三年後,我就算有心要解釋,我又能跟誰去說呢?”
“新帝即位,新帝是誰?總不能是二皇子吧?”蘇蘅不理他後邊的話,只問自己關心的事:“我的事,跟陸家又有什麼干係?”
“不是,是五皇子,”薛牧青跟她解釋道:“陸家疑心太子曾把什麼信物交給你……便派人……”後邊的話,他似乎不願意往下說。
蘇蘅很無所謂:“不是二皇子便好。”
“只是你這人……”蘇蘅想了想:“跟著陸家做事,二皇子沒上位你便又轉投了新帝反過來對付陸家,你倒是三面玲瓏啊。”
“阿蘅,當初我們不想讓你揹負太多,很多事便沒有跟你細說,後來我想通了,你我之間的誤解越來越深,只怕便是因為如此,”薛牧青看著她:“阿蘅你要明白,薛家嫡支沒有參與黨爭,我本也大可置身事外保全自己,可因為你的關係、因為蘇家的關係,我不可能全身而退,有些事我們沒有跟你明說,可是我一直都是太子這邊的人。”
蘇蘅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怒了:“薛牧青,你拿這種事騙我,你以為我會信嗎?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能原諒你對祖父做的事嗎?薛牧青,你眼裡我就是那麼容易哄騙過去的人嗎?”
“祖父的事,是一個意外,當初我們計劃好了,我拿著假的賬冊取得陸家的信任,爾後找機會讓陸家重用我,”薛牧青聲音沉痛:“只是我們誰也沒料到,陸家居然就對祖父下了手,然後我便發現自己有嘴也說不清了,事已至此,便只能將計就計硬著頭皮把事情繼續下去……所以我跟你說過,要你等我三年,三年之後我給你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