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外邊的響動,可想而知他在外邊是如何的風光了。
喜轎微微向前傾斜,喜娘的聲音響起:“小姐,可以下轎了。”說話之間,喜轎也已經安穩下來,蘇衡感覺紅蓋頭下方也多了些光亮,卻是轎簾被掀開,喜娘的手伸過來,蘇衡連忙把手搭上去,由喜娘和司琴司棋扶著自己下了轎子。
又有人將紅色彩球的一端遞過來,蘇衡接過輕輕攥在手中,另一頭也被人提捏著,想來便是新郎官了。蘇衡沒入想起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瞬間又紅了臉……還好,眾人應該是看不到的,一如她也看不到眾人的臉色一樣。
蓋頭遮住眼,蘇衡看不見他的樣子,只從下方看到了他狀元袍服的下襬,懸了一天的心,驀然安定下來。
感覺自己被人牽引著上前,有階梯或是門檻的時候,喜娘和兩個大丫鬟都會輕輕出聲提醒,蘇衡心裡,這一日尤為重要,自然也是時時小心,決計不肯出半點差錯。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坐在床上的蘇衡直至此時此刻,依然有種身處夢中的感覺——如今禮成,她已經是薛牧青的妻子了?
“小姐,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姑爺正在前廳宴客,只怕是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呢。”司琴幫她倒了盞茶,晾了一會摸著杯壁不燙手了,這才微微掀起蓋頭的一角,服侍她喝下。
然而蘇衡也只是輕輕抿了一口便不肯再用,眼睛從蓋頭下方看了看滿床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想起先前撒帳,喜娘邊撒這些東西口中邊唸叨的吉利話,不由得避開了目光,再度紅了臉:“不用了。”忙碌了這許久,她進食很少,可是一點都不覺得餓。
司棋因打趣道:“司琴姐姐你不知道,小姐此刻心裡只怕是歡喜極了,哪裡還會顧得上餓不餓——說起來咱們姑爺果真是好相貌,怪道小姐見了一面之後便念念不忘,而今總算是心想事成,聽聞京中也有其他家的小姐有意於他,只是她們都沒有小姐這體面能得到陛下賜婚,小姐可真是好福氣羨煞了旁人!”
“你這丫頭!”蘇衡心內歡喜,嘴上卻是不肯承認的,穿著嫁衣又不好動彈,只好輕輕嗔道:“沒得編排起我來,看我明日怎麼收拾你!”
“小姐饒命!”司棋連忙笑著討饒道:“奴婢知錯了呢,小姐你平日裡待奴婢們最好了,今個兒是小姐的大好日子,想必也不會和奴婢計較這般的——小姐定是故意嚇奴婢的,司琴姐姐你說是不是?奴婢也是見著小姐今日裡心情大好才敢放肆想要沾沾小姐的喜氣,小姐你就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不敢了。”
蘇衡也知道司棋性子一貫爛漫,只是說著打趣罷了,倒也並不是生氣,不過看她一連串炮珠兒似的話也還是讓蘇衡的不安消解了些,便也不再管她,然躊躇了一下,心又跟著提起:“你們誰出去看看前邊的宴席而今如何了。”
“前邊都是外男,我們幾個可不好過去,”司琴笑著指出蘇衡話裡的失誤,卻也知道她心事,安撫道:“小姐別急,奴婢讓向媽媽著人去看?”向媽媽是蘇衡的奶孃,也跟著蘇衡一道陪嫁過來,這種情形,的確是婦人更便宜行事。
蘇衡紅了臉:“都不用去了……他……反正是要回來的。”著人去看反而會讓人以為她是要去催新郎官回來,蘇衡自覺面子薄……若是別人覺得她等不及洞房的話……
“那奴婢就陪著小姐說會話,”司琴拉過司棋:“司棋你平日不是最機靈的嗎?還不快與小姐說說你今個兒都看了什麼熱鬧?”
幾個人打趣了一會,這才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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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許久方才聽到有人過來的聲音,蘇衡趕緊正襟危坐,司琴忙著看她身上是不是有凌亂之處幫她撫平,司棋卻是連忙迎上前,扶住了來人,語氣頗為殷勤:“姑爺可曾飲多了酒?要不要先喝些熱茶醒醒酒?”
“未曾多飲。不必麻煩。”蘇蘅只遠遠見過他的樣貌,未曾聽過他的聲音,原來這便是薛牧青的聲音?蘇蘅心內暗道這聲音倒是十分沉穩十分好聽,一走神之間薛牧青便已經走到了她跟前,從喜娘手裡接過喜枰將蘇蘅頭上的蓋頭挑開,蘇蘅便對上薛牧青的臉,離近了看還是覺得這張臉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是她心心念念想著的那張臉,不自覺地再度紅了臉。
喜娘兀自在一旁說著好聽的話,讓兩人飲過合巹酒,那合歡酒本無甚酒意,然而新婚之夜最喜用其來做合巹之酒,便是取其“合歡”之意,昨晚母親也曾提起過,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蘇蘅越發的緊張,揪著喜帕的手攥成一團,指骨發白,手心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