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蘅將帕子攥得緊緊的:“向媽媽我上次便是死過一次麼?”
“呸呸呸!”向媽媽連忙捂住蘇蘅的嘴:“小姐不要總說這些晦氣話,小姐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麼。”
活得好好的?蘇蘅苦笑,摸了摸自己的下腹——她已經不可能在生育自己的子嗣了啊。
蘇蘅只關心一件事:“這事情,夫君他知道嗎?亦或者,是他和婆婆一起下的手?”若是的話……蘇蘅握緊了拳頭,心裡卻沒個成算。
“奴婢也不知,”向媽媽搖了搖頭:“那之後小姐和姑爺互相連面都不見
……不過有一天薛老夫人叫姑爺去寺裡給先薛老爺跪經,第二日薛老夫人便朝小姐發難……那時因為是在孝中,連我們都沒注意小姐是否有了身孕——”
蘇蘅問道:“是醉墨嗎?”
向媽媽點頭:“那之後醉墨就到薛老夫人房中服侍了。”
“至於姑爺到底事先知不知道……”向媽媽搖頭:“奴婢不敢妄測。”
“罷了,”蘇蘅也不強求:“我找機會問他吧。”
想了想又朝向媽媽問道:“向媽媽那個大哥兒是怎麼回事?”
“大哥兒是夏姨娘所生的,”向媽媽似乎對那些事很不齒:“小姐沒得又問起他們的事情作甚。”
“向媽媽——”蘇蘅拉住她袖口:“你便告訴我吧——”
向媽媽果然是招架不住,想了想道:“大哥兒今年正月裡出生的,剛出生的時候是養在小姐身邊的……那時候小姐的確是不太樂意養著夏姨娘的孩子的,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生出要害他的心思,可是偏偏不知道為何,大哥兒養在小姐身邊身子便總也不見好——其實他自出生身子便不怎麼好的——夏姨娘卻非說是小姐想要毒害庶長子,哭哭啼啼好幾個月,薛老夫人便做主讓夏姨娘自己養活那孩子了。”
“真真是含血噴人!”向媽媽兀自不忿:“小姐再怎麼不喜歡夏姨娘,也不至於拿個小孩子下手,明明是大哥兒自己身子不好,偏要賴到小姐頭上——依我說估摸著夏姨娘本就知道大哥兒養不活,所以當初才非要小姐養著——若是出了事,剛好就可以賴到小姐頭上,可真是好主意。”
“我就見不得她每日裡哭哭啼啼好似所有人都欠著她的模樣,”向媽媽神情鄙夷:“還不就是仗著自己是姑爺的救命恩人,所以才有恃無恐,心裡想的無非是想著讓姑爺休了小姐扶她做正妻吧——也不想想就算小姐與姑爺和離,妾室也翻不出什麼浪來——要是有諫官參一本說姑爺‘寵妾滅妻’,那可是大罪,真真是淺薄無知,以為自己是誰呢,既然自甘下賤當了別人妾室,就老老實實安分守己便罷了,非要鬧來鬧去惹人心煩。”
蘇蘅對於向媽媽的評價不置可否,她知道向媽媽一向是向著她的,說話也多是站在她這邊,她還是願意往好處想——“興許是巧合吧,向媽媽也不必放在心上。”
“夫人……”掃紅有些小心翼翼的聲音自外響起:“老夫人找人來……讓你過去呢。”
剛想到薛老夫人薛老夫人便讓人來尋她?
向媽媽神色有些不鬱:“小姐你身子還沒有大好,怕是不好出去吹風——哪有這樣做人家婆婆的?自己也是過來人殊不知這種時候可千萬是大意不得……掃紅你去和來人說——”
掃紅侷促不安:“來的是醉墨姐姐……已經走了呢……說老夫人叫夫人一定要過去呢。”
“這醉墨!”向媽媽又生氣了:“到底是站在誰那邊的,明知道——”
“聽媽媽這意思,我不應該過去?”蘇蘅嘆氣:“向媽媽,我與婆婆的關係到底如何呢。”
向媽媽噤住嘴。
蘇蘅於是明白了,只好看著向媽媽嘆氣:“媽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只是我身子其實已經大好了,外邊又不冷,長者有令,焉敢不從?媽媽讓煮雪進來幫我換身衣服吧。我與婆婆的關係本就不佳,再多事,也不過是多讓人尋著錯處罷了。”
“是,奴婢聽小姐的,”向媽媽拿帕子拭了淚,爾後又有些不平:“若不是因為小姐嫁到薛家——何至於……何至於要受這種閒氣!”
“向媽媽!”蘇蘅難得用帶了三分火氣的語氣叫她,見向媽媽被自己嚇了一跳手抖抖了抖終究還是不忍,拉過向媽媽的手:“我知道向媽媽你對我一向很好,只是那些話你也不該說出口,讓人聽見了總是不好的。”她的確是想與薛牧青好好過日子的,以前發生了什麼她不想管,只是既然決定了要好好過,那麼以後的日子,這類的氣話最好還是不要讓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