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少年見她被噎住,得意一挑眉,抖了抖銀鞭又要重振旗鼓。
“閔肅。”
隨著廊簷下傳來冷到��說惱饃�嶧劍�壞濫��杏八布瀆庸�敫鱸鶴櫻�旖瞪癖�閫T諛切∩倌昝媲啊�
小少年根本來不及反應,手中的銀鞭就被來人奪去,下一瞬,他就被人拎著胳臂提溜起來,雙腳懸空寸許。
葉鳳歌急忙轉頭看向北院來處,迴廊下,傅凜一襲月白錦袍長身玉立,精緻俊秀的冠玉面上似覆了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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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天色已麻麻亮,宅子裡大多的丫頭、竹僮陸續趕到大廚房來,準備吃了早飯好接著做事。
大家一踏進院子,便紛紛愣在當場。
院子正中擺了長條凳,昨日剛來的那位表少爺被五花大綁著趴在凳上,口中塞了半塊饅頭,吚吚嗚嗚說不出話。
素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閔肅一襲墨色武袍,劊子手似地站在旁,負於身後的雙手正握著宅中行家法時才會請出來的板子。
而廊簷下,傅五爺雙臂環胸,慵懶窩在一張鋪了錦墊的楠木椅中,修長雙腿閒適交疊搭在連線兩根廊柱的長椅上。
真像個監刑官。
就在眾人交頭接耳時,有位身著雪青色花緞披風的女子急急撥開圍觀人群,步履匆忙地朝傅凜奔去。
在場許多人都識得,那是傅將軍昨日帶來的表小姐尹笑萍。
不等她靠近,傅凜伸出食指隔空向她點了點,示意她止步。
尹笑萍被他那無聲威壓的氣勢鎮住,腳下灌了鐵水般,突然就黏在那裡挪不動步子了。
“人到齊了,”傅凜抬眸,對院中那個“劊子手”道,“動手吧。”
閔肅半點不耽擱,旋身抬手就是一板子,打得那動彈不得的小少年猛蹬腿兒,鞋子都踢掉一隻。
很顯然,尹笑萍在來的路上已得知自家弟弟做了什麼,見狀雖眼中含淚,卻也沒敢立刻下去攔,只是遠遠向著傅凜求請。
“今日是華弟不對,還請五表哥……”
傅凜沒理她,朝閔肅投去一瞥,“叫你停了?十板,若少一板,你五倍代他。”
閔肅是個高手,看出這孩子武功底子不紮實,小身板根本經不起他下重手,所以才打一下停半晌,想著或許傅凜氣消了些後,或許會有轉圜的餘地。
畢竟凳子上這傢伙是傅雁回的姻親外甥,閔肅也怕當真將人打出個好歹來。
不過他並沒有“代人受過”的高貴胸襟,聽傅凜這麼一說,當即毫不猶豫地又打了第二板。
見被綁在長凳上的弟弟被半塊饅頭堵住嘴,淚流滿面卻連喊痛都只是吚吚嗚嗚,尹笑萍眼中的淚像珠子似地撲簌簌直往外滾。
“五表哥,華弟只是年紀小,性子胡鬧些,但他有分寸,不會當真傷著人的……”
“尹笑萍,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我只給他十個板子,已經很和氣了。”
傅凜轉頭看向她,冷冷勾起唇角,吐字如冰,“我年紀不小,性子也胡鬧,但我有分寸。”
這說話間,閔肅那頭的第三個板子也落下了。
尹笑萍再忍不住,滿臉是淚地奔到院中,撲身護在弟弟背上,哭腔顫顫地回頭對傅凜喊道,“五表哥,你莫和他小孩子計較。他冒犯的那位姑娘在哪裡,你請她來,我代華弟向她賠罪!若有什麼損傷,我一定……”
正在這時,已換了身衣衫回來的葉鳳歌從圍觀人群中擠出來,小跑著躥到傅凜跟前。
“打個兩三下就行了,”葉鳳歌是一路跑過來的,小口喘著氣,低聲對傅凜道,“若事情當真鬧大,你在老太君面前也不好說話。”
她心知既傅凜發了話,閔肅就絕不會放水,那孩子雖有些習武的底子,但並不紮實,那小身板根本抗不住閔肅打十下。
她倒不心疼那熊孩子,就怕當真有個什麼差池,傅凜對臨川那頭沒法交代。
傅凜仰面細細打量著她浮腫的雙眼,眉心微蹙。
看不出他的心思,葉鳳歌起急,伸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
像提醒,卻也像撒嬌。
傅凜如被貓崽子的嫩爪軟乎乎刨了一把似的,霎時心音大亂。
他抿緊了漂亮薄唇,突兀地乾咳了兩聲,低頭垂眸避開了她的目光。
卻又正巧看到她手背上那道被鞭子尾梢劃出的細細血痕。
傅凜面色倏地轉為冷硬,揚聲對閔肅道,“不必有顧慮,打死我埋,打殘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