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凜心情複雜地探出舌尖輕舐唇角後,託著她後腦勺的手略略使力,猛地將兩張臉之間的距離消弭於無形。
太近了,近到兩人的鼻尖若有似無的輕觸著。
呼吸相聞,鼻尖彼此輕輕挲摩,曖昧至極,也纏綿至極。
“沒、沒有了,”葉鳳歌似有些慌張,又有些迷茫地強調,“沒有了。你……”
未盡之言被徹底吞噬。
暮靄沉沉的天色像一幅巨大深色簾幕,隔絕了外界的光與聲,為室內相擁相貼的一雙人留出這處不受打擾的所在。
幽暗與靜謐使傅凜那顆躁動的心愈發肆無忌憚。
情竇初開的少年人,帶著滿腔火熱高漲的情意,不管不顧地在那柔軟甜美的溫軟中生澀探索,很快轉為強橫掠奪。
兩道凌亂的呼吸聲交織,間或夾雜著某種叫人面熱耳燙的聲響。
窗外樹梢上的小鳥兒們羞赧地振翅而去,紛紛躲向墨黑的天幕中。
那些撲簌簌的聲響使傅凜如夢初醒,戀戀不捨地“鳴金收兵”。
懷中人水光瀲灩的眸子在幽暗中格外醒目,盛滿迷茫。
傅凜抬起手掌捂住那對燦亮到叫他心虛的水眸,火燙的薄唇貼在她的耳畔,沙啞噙笑,哄人似地:“禮尚往來。”
“什麼?”葉鳳歌的嗓音也啞得厲害,愈發顯著嬌慵無力了。
“是你先表達了‘大人對小孩兒’的疼愛,”他笑得胸腔悶悶震動著,“所以,這是我的回禮。”
葉鳳歌似乎有些困擾地“哦”了一聲。
在他的護持下慢慢滑下去躺後,她終於疑惑地咕囔出聲:“你那是……小孩兒對、對大人的……的疼愛?”
傅凜熱燙的掌心覆在她的眼皮上,沉沉啞聲裡有抑制不住的愉悅,“是大人對大人的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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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葉鳳歌是巳時才醒的。
雖說葉鳳歌在日常小節上大多漫不經心,可於言行上還算頗為自持,這些年還從未縱性放任自己到昨夜那般大醉酩酊的地步。
她坐起身來,以掌支著漲疼的額角揉了好半晌才醒透神,開始極力回想昨日的事。
想了好半晌,只想起自己先去酒窖抱了一罈子桃花釀出來,之後遇到表小姐尹笑萍,對方莫名其妙剜了她一眼就跑走了,鬧得她原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惡劣。
回到北院後傅凜還沒從書樓出來,阿嬈、順子見她似乎心情不佳,便上來關切。
她懶怠多說,虛應幾句後便抱著酒罈子回了自己房中。
再之後的記憶就很模糊零碎了。
“往後再不能這樣了。”她難受地皺著眉頭喃喃自語,莫名覺得唇上有點細微刺痛,忍不住“嘶”了一聲。
順手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
掀被的動作到一半,她愣了愣,終於發現自己竟是和衣在外間的軟榻上睡了整夜。
她自嘲地笑著搖搖頭,心道真是奇怪,喝醉了不記得除衣,倒記得給自己蓋被子。
正在此時,房門“吱呀”一聲,片刻後便見傅凜端著托盤過來了。
葉鳳歌見鬼似地瞪著他,他卻目不斜視地從容行到小桌前,將那個托盤下。
“給你備了洗臉的熱水,”傅凜背對著她坐下,若無其事地催促,“快去洗了臉來吃早飯。”
彷彿他大清早親自端著早飯出現在葉鳳歌的房中,是一件極其理所當然的事。
“哎不是,”葉鳳歌急聲脫口,聽到自己嗓音裡有宿醉後的嘶啞,忙清了清嗓子,才又接著問道,“你個小混球!嘶……”
話說太急,扯得唇上又是一陣淺細的疼,她趕忙拿食指壓住揉了揉,“大早上跑我房裡來,連門都不敲的?!”
說著便掀了被子下榻,匆匆忙忙穿好鞋,奔向梢間去洗漱。
梢間與這外間只隔薄薄一扇木壁。
葉鳳歌一面用沾了粗鹽的柳條在齒間摩擦,一面含糊揚聲質問木壁那頭的傅凜,“問你話呢……噗噗……你大清早進來……”
“我讓順子把早飯送到門口的,我只站到門外去接了一下就回來了,敲門做什麼。”
傅凜的話讓葉鳳歌嗆了一下,口中那點原本要吐出去的鹽水霎時躥進她的喉嚨。
她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一起,傅凜已急急繞過木壁過來探看。
他從梢間的銅壺中另倒了一碗清水,走到她身旁,待她終於緩過氣,才將那碗水遞過去。
伸手替她拍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