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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阿維說你撞上玻璃了,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吧?怎麼你現在都還……”

“還好吧,基本上沒問題了。”被澎澎看得很難受,我索性重新坐下來,低頭,“臉上的幾條疤,據說過一段時間會慢慢好的,最後只留一條白色,這個,是人體的自我修復機理,比較麻煩,不說了。”

“你、你怎麼不早說嘛!你這兩個多月就這麼待著的?”澎澎環視四周,然後拉過椅子來坐到我對面,“在家養著也不養胖一點,以後怎麼出去捉老鼠啊!”

“我說,一個秋天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的美女同志,我從來就沒說要去捉老鼠吧?我只不過在家裡好好學習、同時思考人生而已。”我試圖說一些廢話,像從前一樣,小心翼翼地,脆弱地,努力維護著周圍的氣氛,“倒是你,忙了一個秋天了,是不是要準備冬眠了啊?樹洞找好了麼?要不要我教你怎麼儲存能量啊?”

“我們樂隊,後來有兩次演出,都還不錯,據說拍的MTV還有可能獲獎,挺好的。”澎澎也低下頭去,像是在和自己說話,“阿維和獾子他們還說呢,說你立志要當盧可第二,所以就叫你‘盧二’就可以了。”

“那群傢伙,真是的!你說說,我‘盧’就‘盧’吧,還行二!他們還指望著期末考生理的時候讓我罩著呢,唉。不過你們都還不錯,有志青年,尤其有咴兒的指導,你們樂隊應該能做好吧。”

“是啊,不過我們現在課也比較多了,也得考慮一下畢業以後的去向。貓咪估計是要專心做音樂,我覺得她沒問題的。可是我大概不行啊,我當初也就是想玩玩的,可能畢業以後還是要正正經經找工作吧。”

“還說呢,我都不知道我們畢業去幹嘛……”

話題就圍繞著樂隊、阿維、盧可、畢業什麼的,轉來轉去,無休無止。

我們說話的時候都很在意,沒有誰說出超越範圍的話題。

然而澎澎中指上的那一枚戒指,卻不斷地反射著電腦螢幕的光輝,告訴我什麼也不要期盼,什麼都是枉然。

“對了,你彈彈琴吧……”

耗了很久,我們都不想再拖下去了,於是澎澎提了個建議。

我點頭,然後拎起琴來,撥幾個簡單的音節,然後起G調,彈著10品橫按G9和絃的一段SOLO,經典的校園民謠。

然後,用五音不全的嗓子,開口唱:

“當愛過的人又再出現,你是否會回到我身邊,電話那邊流著我的眼淚,你也知道那是為了誰……”

我聽到女孩嚥著口水的聲音,異常艱澀。

可是為什麼偏偏,我要選擇唱這首歌呢?

“時間帶走的日子會相信,我所交給你的心,過去的溫柔讓我顫抖,我還想著從此以後……”

女孩把整個身體伏下來,支撐在兩腿之間,然後仰起頭,從很低的視角,去尋找我迷離的眼光;我故意躲避著,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六根琴絃之上。

少一點曾經的專橫,多幾分女生的輕柔。

開始的開始,是我們撞車,最後的最後,是我們唱歌;最親愛的你,像是夢中的風景,說夢醒後你會去,我相信。

有點記不清和絃了,左手的手指也有一點疼。

我咬了咬嘴唇,從那些被醋酸浸泡過的語句裡清醒過來,然後專注地唱:

“寫在心裡的話也會改變,是曾經躲避的誓言,昨天不懂的事又會重來,你的心是否依然在……”

可惡,剛剛談話的時候,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們都在無聊的話題裡轉圈,難道不是為了躲避現在這樣的情景嗎?我們都是聰明的好孩子,都能猜到彼此的心意,卻也都會被一些規則束縛。那些絕不會再發生的情節,又何苦強求呢?

女孩的目光悄悄轉向了我的書桌,一定是阿維那廝洩露了我的全部機密。

因為,女孩輕易地找到了我放在臺燈下面的,那串鈴鐺。

整整一年之前,那一夜。

“別在意明天能不能永遠,想我的時候不會孤單,散開的頭髮遮住了肩膀,你的心是否和我一樣……”

所有的語言都是多餘的,我從女孩的眼神中,能猜出她在回想什麼;然而女孩不經意的輕微嘆息,卻也說明了故事不得不走向的,那個結局。

我們彼此的倔強,最終要付出的代價。

也許,我不該唱這首歌,隨便彈彈《藍精靈》或者《葫蘆娃》就好了。

但是我知道,不唱下去,我一定會後悔的,所以,現在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