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灰袍人慢慢走到牆角,蹲下假裝繫鞋帶,順手將牆上的雙刀圖案塗掉,然後身起走到那高個白袍男人身邊,伸出右臂去撓腦袋,剛巧露出右前臂的一個雙刀紋身圖案。這白袍男人立刻雙臂交叉抱在胸前,兩名灰袍人臉色大變,互相對視一眼,而對面那白袍男人眼睛看著對方,只微笑卻不說話。
那刀疤臉沉不住氣了,用維吾爾語問道:“你是什麼人?”
對面那穿白袍的人笑了笑,也用維語答道:“你又是什麼人?”
刀疤臉道:“哦,看來我認錯人了,不好意思,再見。”說完回頭就走。
“等等,你是沙狐還是盤羊?”白袍人道。
這刀疤臉立刻轉身,驚愕的說:“我是沙狐!你是誰,怎麼認識我?”那白袍人笑著說:“我是從喀什來的,要找你們老闆北山羊,他在哪?”
沙狐道:“你們來的太巧了,我們老闆剛到,就在附近,派我們先過來看看情況,結果就碰上你們了,要知道最近中國政府查的嚴,我們要多加幾倍小心。”
白袍人說:“對對對,那我們快去見北山羊吧,明天晚上之前我們必須回到喀什去見阿迪裡!”沙狐點點頭,看到他身邊的那小個白袍人,問道:“這位是誰?”白袍人說:“哦,這是我弟弟,是個啞巴,但人很精明。”沙狐疑惑的說:“看上去有點不像塔吉克人,好了,我們先走吧!”四人一同向清真寺北側走去。
沙狐帶著兩名白袍人拐過幾條街,十分鐘後來到了一座三層白色伊斯蘭風格小樓前。沙狐對白袍人說:“老闆就在頂樓,你們兩個上去找他吧!”白袍人道:“怎麼不一塊上去?”沙狐笑了:“我要在這裡把守,如果有什麼意外情況,也好通知你們。”
白袍人知道這沙狐十分狡猾、語帶雙關,在把守的同時也堵住出路。兩名白袍人毫不猶豫的進門上樓。沙狐立刻掏出手機接通:“老闆,阿迪裡的人來了。”說完就結束通話。
兩名白袍人順樓梯上到三層,剛拐過去就看到兩個灰袍西亞人迎上來,用不太標準的維吾爾語說道:“是阿迪裡的人嗎?請進吧!”
一間十分簡陋的小屋,屋裡靠牆放著一隻鐵櫃子,陽光從窗外灑在一張破木桌上,桌前坐著個約五十歲左右的強壯中年男人,這人光頭闊臉,下巴蓄著長鬚,兩眼放出陰險的賊光,一看就是個心狠手辣之輩。
這人大熱天卻穿著條灰布長褲,褲角掖在高腰皮靴裡,穿著長袖花格襯衫,右手夾著雪茄,手裡擺弄著打火機。抬眼皮看了看進來的兩人,又把眼皮放下了,連動都沒動一下,彷彿進來的不是兩個人,而是兩隻老鼠之類的東西。他身後站著兩名保鏢,都不動聲色的看著來客。
兩白袍人也不客氣,直接在桌邊坐下,破椅子發出嘎吱吱的聲音,好像隨時會被坐塌。那兩名保鏢似乎有意無意的在屋裡散步,慢慢踱到兩白袍人身後堵住出口。
那高個白袍人道:“北山羊,阿迪裡讓我來接你,一起去喀什和他碰頭。”
這人抽了口雪茄,忽然用力一拍桌子,眼睛中精光大盛:“我是北山羊?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北山羊?北山羊還沒來呢!你究竟是不是阿迪裡派來的?快說!”
兩白袍人神色大變,那高個白袍人立刻又恢復了臉色,他笑道:“北山羊,你就別詐我們了,這種方法只能嚇唬小魚小蝦,下次最好換點更管用的。”
這人聽了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從桌上木製煙盒裡抽出兩根雪茄扔給兩人:“哈哈哈,我這也是以防萬一,聽說阿迪裡那小子的行蹤已經被人盯上了,所以我不得不防範。”高個白袍人拿起雪茄,掏出ZIPPO打火機燃著吸了幾口,看著吐出的青煙說:“這是上好的哈瓦那進口雪茄,你還真會享受。”
北山羊嘿嘿笑了:“有錢不享受,難道要帶進棺材裡嗎?你叫什麼名字?聽你的維吾爾語講的很好,你也是塔吉克人嗎?”高個白袍人說:“我叫賽爾姆巴克,是維吾爾族人。”北山羊哦了聲:“怪不得,那這位是……”賽爾姆巴克說:“他叫卡里姆巴克,我的親弟弟,是個啞巴。”北山羊問:“我上次說的價錢,阿迪裡同意了嗎?”
賽爾姆巴克道:“阿迪裡說雖然不算太高,但也是所有出價者中最高的了,所以他還是決定賣給你。”北山羊哈哈大笑:“我相信沒有人敢跟北山羊比價錢,他在喀什什麼地方,好大的架子,還要讓我去喀什找他!”
賽爾姆巴克說:“他在喀什一個很秘密的地方躲著,最近很多人在注意他,風聲很緊,所以他不敢隨意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