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對他嘲笑了什麼,他踢了大兒子一腿,那個態度好象踢路邊的流浪狗一樣。
但是,受過虧的我知道,那一腿他的力度控制得相當小心翼翼。
七年多不見,他成熟了太多太多,那種公子哥的習性,在他身上早已經漸漸淡去,但是,有一種本性卻還潛留在他的體內,那就是根深蒂固、只對心愛之人私下展露的孩子氣。
看,他一把把奶嘴塞到大兒子嘴上,能欺負到對方不遺餘力,哈哈大笑的樣子,很爽朗也很孩子氣。
不是沒聽說過,消失的那五六年裡,他可能經歷了很多,但是那份血腥,顯然,會被生活的幸福感一點一滴沖淡。
“大隊長,目標出現了!”
我回過神,緊急戒戎。
“砰”的一聲,場面失控,匪徒朝空中開了一槍。
尖叫聲四起,商場裡所有群眾都本能的抱住頭,蹲了下來。
除了他。
高以賢的眸裡銳光一閃,他的左手牢牢托住小兒子,右手本能、快速的探向自己的腰間。
但是,那裡空空如也。
藍芹急忙拉下他,用弱小的手臂牢牢抱著他和大兒子的頭。
他怔了幾秒,隨後,一家人,額對著額。
那一刻我沒有眼花,確實在他的眸底看到一絲不甘,但只是一閃而過。
他淡淡笑了一下,選擇展開雙臂環住妻兒,選擇不再悍勇善戰,把自己變成最平凡的一個男人。
我很快制服了現場。
押著匪徒,和那一家四口擦肩而過的時候,藍芹抬起頭來,對我淡淡一笑。
我扯動唇角,回她一個平靜的笑容。
但是,背對著我們,不知道有沒有看見警察的他,卻拉下了藍芹的纖脖,一個淺吻罩上了她的櫻唇。
他一向是個不會顧忌環境,情隨心動的男人。
藍芹怔了一下,但是,馬上情不自禁地回吻他。
吻由淡轉深,四周,好象有什麼絢麗的煙火在他們身邊綻放。
我黯淡轉身,退出那片絢麗。
番五:蜜果——那個叫爸爸的男人
爸爸?
四歲之前,我沒有爸爸。
雖然,無論我多不耐多朝媽媽大吼大叫,她總是一直不厭其煩地指著幾張合影,讓我喊爸爸。
我不愛和媽媽一起,因為她是一個表面總是微笑,將傷心埋在心裡的女人,這在別人眼裡是堅強,在我眼裡就是傻氣。
如果不是有時候午夜夢迴時,會摸到媽媽那邊溼溼的枕畔,我一直以為關於爸爸的“傳說”,只是媽媽的杜撰。
直到,我真的見到那個男人。
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了他。
但是,他沒有。
“孟媽媽、孟爸爸。”越過我,他和爺爺奶奶招呼。
一股怒氣,突然卻湧上我的喉間,化成一團不吐不快的——
呸呸,我跑上前,朝他使勁吐痰。
爸爸是好人?我呸。
我呸我呸我呸呸呸。
呸不夠,我還拿樹枝去揮他。
討厭的壞人,討厭的壞人!
爺爺奶奶被我突如其來的戾氣嚇了一跳。
而他,朝我皺眉再皺眉,從他的眼神裡看的出來一個資訊:哪家的孩子那麼討人厭。
哼,我不用他喜歡、不用他稀罕,我討厭他!
因為,他根本不認識我。
那天媽媽聽到他來過了以後,激動地衝了出去,一夜沒有回來。
第二天他又出現了,是媽媽領著他。
“果果,喊爸爸。”媽媽的神情,很緊張、有點不安。
而他,一直看著我,用一種活象我是石頭蹦出來一樣驚諤的眼神。
我扭頭,當然拒絕喊爸爸。
“賢,你走的那時候,我有了果果,我以為你和佳玫在一起了,所以……沒說……”媽媽的神情很慚愧。
而他,依然是反應不過來的樣子。
“帶你來,不是要你承諾什麼,我知道我們分開太久,很多東西都變了……但是,果果總得見見爸爸……”媽媽還在笑,笑容裡遮掩著一貫的憂傷。
他蹲了下來,用好仔細好仔細的目光,一直盯凝著我,許久,才吐出一句:
“對不起……”
媽媽說過,那時候爸爸出了一點事,以為媽媽不會跟他走,也沒有能力帶媽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