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學生生涯,抓起她平靜心湖的漪漪浪花。迄今十年了,他的再次出現又會帶給她什麼呢?是濤天巨浪?狂風驟雨?或是什麼都不帶……
她不經意的望向一張偌大的古董桌,上頭鋪著報紙大小的幾張紙,她自嘲的聳聳肩!至少目前他帶給她的是工作上的腦力激盪。
赫威風已靜靜欣賞她的言行好一陣子了。難得他們能和平相處五分鐘以上,更讓他偷笑的是他們對那扇門的記憶居然仍停留在重疊的狀態,不枉他費盡思量的從學校搬回來。在蓋好這房子後,為配合門片的感覺,特以中國風來設計二樓的擺設,不諱言的,他常面對它獨自一人的沉思,迷信的希望有一天能“芝麻開門”的迸出嫋嫋身影,一解他多年的相思之苦。而今,瞧她見那扇門的“辛酸”,看來他離唱獨角戲的日子應是不遠才是。
“瘋狗的圖,沒錯了吧?”她趨向大桌邊求證說。
“嗯,區域性的立面圖。”他端坐起來,一派上班談公事的正經。“你看看有沒有拂逆你當初的想法。”
“你設計的?”她瞄了瞄,圖是手繪的,在計算機當道的今天,手繪圖並不多見,也因此顯得有些珍貴,尤其是這繪圖者就線條色彩角度上的拿捏,毫不遜色於計算機繪圖的作品,更顯出設計專業及其水準。
“我教你企管不是嗎?”他揉揉她的發。“工作室的人才多的是。”
“哦——”
聽出她語氣裡的某種落差,他好奇的問:“怎麼!誰設計的對你而言很重要嗎?”
“不是,我只是習慣和設計師本人對談,會比較清楚彼此的想法。”她頓了頓,看看周遭。“除非像這工作室的設計者一樣,我即使不用和人見面,透過作品亦能和他或她做心靈對話。”
“那你覺得呢?”
“什麼?”
“你不是和工作室的原創人心靈對話了嗎?你覺得他或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凜凜姐啊——”她至今仍認定是赫凜凜一手設計這工作室的。“很好啊!看不出她秀氣秀氣樣,卻能設計出這麼大器風範的工作室,看她的作品就彷佛認識她很久似的讓我很自在、很……”她瞄見了他眼底的笑,忽地住口。
“很什麼呀?”他天生是個壞胚,老設一些陷阱誘人跳下。
“沒什麼。”怎麼,她不是在討論凜凜姐嗎?怎麼說著說著腦海裡浮現的是面前這張臉,就說他們兄妹長得像嘛。
“那我們還看圖嗎?”他抽出幾張圖,化了她的尷尬。“這是復興店,比較傾向用餐的感覺,所以採自黃暖色調,看起來不具壓迫感,除了可以保留原來的客層,還可以吸引其它像家庭聚會、朋友餐敘的人……那這是大安店,原則上在店裡活動的客人較屬於BAR的客層,放鬆心情是去大安店的目的,相對來說,用不用餐就不是頂頂重要的了,所以桌子不需要太大,但私密感絕對要有且充足,因此……這裡,還有這裡都是不錯的規劃。”
“可是動線不會變得很奇怪嗎?”
“不會。”他隨手拈手白紙,快速的畫了幾個符號。“餐廳的廚房在這,吧枱在這,你們出菜的動線可以是從這裡到這裡,完全沒有影響到賣場。”
“照你這麼說來,原來的這道牆不就得打掉?”她湊近他,低頭專注的研究著。
“可以打,也可以不打……”他的語氣專業,絕沒人會猜得到此刻他正心不在焉的汲取著屬於她的馨香。
他們陸陸續續的就圖討論著,對於江瀞提出的問題,他都一一給予解答說明,一問一答的腦力激盪加上久未早起的“時差”,幾個回合下來,她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
“還有沒有什麼要問的?”他看出她準備鳴金收兵,趕緊幫她下了個結論。
“嗯……暫時沒……呵——”她打了個呵欠,起身伸個懶腰,本想振奮一下精神,但在瞥見角落的貴妃椅後,又失去理智的一頭栽進去。
她先是端坐著,卻止不住滿腦的睡意及快合上的雙眼,漸漸地她半臥著,保持最後一點清醒,告訴自己:這是別人的工作室,她不能陣亡在這裡……
“你就睡會兒吧。”收著桌上雜物的他突然開口。
“啊?!”她彈坐起來,笑得尷尬。“我不困,你去忙你的。”
明明就是呈昏迷的彌留狀態,還說不困,當他是外人嗎?客氣個什麼勁呢。
“那你坐一下,我弄一弄就載你下山。”他要再不閃人,她的眼皮可得拿牙籤才撐得開了。
“好,你忙,你忙,不用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