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
說著,女僕長著細碎雀斑的臉蛋上,露出一種恐懼之色:“然後,小姐不止大罵我,還拿掃把抽打……”
“我第一次見到小姐這樣,如果不是瑪麗奶奶,我肯定要被打死。”
夏爾聽著小姑娘的傾述,眼中若有所思。
在他印象中,凱希一直是副柔柔弱弱,文學少女的形象。她連說話都是柔聲細氣的,不致於因為小女僕的粗心而大動肝火,甚至是動粗。
那剩下的解釋,就是貴族小姐被什麼東西影響了心智,變得暴躁易怒。這跟她的怪病聯絡在一起,耐人尋味啊。
“油畫。”
夏爾繼續分析小女僕的言語,敏銳抓住關鍵詞。
“走,帶我去你家小姐的臥室。”夏爾隱隱有種感覺,源頭就是那幅油畫。牧師職業雖沒有聖武士‘偵測邪惡’這樣的類法術能力,卻另有尋找指定陣營物品、生物的神術。
而他恰好掌握了這麼一個神術。
凱希臥室。
這是一片安靜得詭異的院落,花圃落滿積雪,但十幾株紅楓樹猶自在雪中屹立,簇簇鮮紅葉片無比亮眼。
“停!”
夏爾一進院落,就叫住了雅兒,噓了聲示意她不要出聲。
視線透過小片紅楓林,夏爾可以見到一間屋子正敞開著窗戶,貴族小姐就端坐在窗邊,正用彩筆在面前畫架的油畫上,沉迷地勾勒著一位美麗女子的形象。
那並非凱希的自畫像,而是另一位穿著無背暴露禮服,外表堪稱完美無缺的麗人。
畫中麗人擁有比冰雪還要透明晶瑩的肌膚,絕美的臉蛋上鑲嵌著一雙魅惑的藍色眼睛,齊頸的銀白色秀髮披散而下。
讓人奇怪的是,畫像有一股死亡獨有的冰寒感,而且畫中麗人的雙掌,均有一個心形的,彷彿含有魔性的洞穿。
直至此時,夏爾終於敢確定了一些東西。
貴族小姐生病,性情大變的原因,絕對跟這幅油畫有關,而非什麼邪惡牧師。
他對畫像女子隱隱有些眼熟,但一時間又難以想起。但夏爾敢說,這是一位或中立、或邪惡的女神祇。
“凱希應該是在臨摹,找出原畫,任務應該就能完成了。”
夏爾想到這,便毫不猶豫闖進了貴族小姐的閨閣。
侍立在門口的老嫗瑪麗,對於他的突然到來露出了驚訝之色。
夏爾沒理會她,視線在臥室中一掃,頓時找到了懸掛在床頭前的古老原畫。他疾步走過去,伸手想要摘下畫框。
但這時候,原畫之中,佇立在祭壇上的女神祇,藍色眼睛彷彿活了過來,射出一縷黑色的閃光。
“受到法術‘血蔓叢’的影響……”
“體質檢定中……堅韌豁免失敗……”
視網膜浮現出幽綠色的資料。夏爾就如同被雷電劈中,軀體震了震,而後血管在面板中急速凸顯出來。
不過一秒鐘,夏爾面板就腥紅一片,扭曲的血管讓他臉龐看起來無比猙獰。
“——【聖域術】!”
夏爾忍住了痛苦。他其實在進入房間時已經有所準備,木質聖徽被他握在了左手掌心。隨著短促的咒語,一層散發金色光芒的保護膜,猶如蛋殼般,將他套在裡面。
凸顯如一條條小蛇的血管,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回了面板裡。
同時痛苦在抽離全身。
冷汗已經打溼了夏爾的白色牧師袍。
“啊……”
“你竟敢褻瀆夜耀女士!”
25點生命值幾乎在一瞬間掉空了,血槽幾乎見底。然而夏爾還來不及慶幸自己撿回了一條生命,一個柔軟的軀體便撲在他背後,失去了理智,撕打怒罵著他。
凱希這位文學少女,激發出連夏爾都無法抗拒的力量。他被推出了臥室,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表情陰沉。
“媽的!”
夏爾彷彿見到了畫像上的女神祇對他露出嘲諷之色。
老僕瑪麗,小女僕雅兒,緊接著也被貴族少女轟了出來。貴族少女緊縮了房門,尖銳的叫喊聲迴盪院落:
“褻瀆夜耀女士之人,都給我滾!”
“夜耀教導說,**就是一切,而對愛的**決不能僅僅因為年華的流逝就終止。不管用什麼手段,都應保持永恆的完美!”
這像極了墮落信徒在唸誦教義。
小女僕嚇傻了,半晌才從驚變中回過神,低低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