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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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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葉,我愛紅葉。

我愛紅葉盛期奪人的冶豔和逼人的熱烈。

我愛凋零期紅葉無限的風韻和醉人的詩情。

我愛紅葉落地坦蕩蕩的層層枯枝,踩著它們,它們輕輕應答著,飄散著令人消魂的美妙意境。

(2007年11月18日《新民晚報》)

喬葉:另一個世界的話語

月光

我曾經聽過一個傳說:一個人要是在月光下奔跑,就能夠讓那些過世的親人看到他。

過世的人因為失去了身體重量所累,走起路來一定很快,所以塵世的人需要用奔跑的速度才能夠跟得上他們。那為什麼還要在月光下奔跑呢?是不是因為月光就是親人們在那個世界的燈呢?我想。

也許我看起來有點兒傻——我曾經體驗過這個傳說。在一個月光皎潔的夜晚,我曾經默默地奔跑在清涼的月光下,在輕風中,我感覺到自己的頭髮和裙裾都在微微地飄起,彷彿有人在背後溫柔地撫摸著我。那是親人們的手臂麼?我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如果親人們能看見我,我希望他們無論在哪個角度都能看得清晰一些。

親人們是能看見我的,我想。不然,那個夜晚我為什麼會睡得那樣安恬呢?

後來,只要看見月光,我便覺得有一種分外的親切。我知道,也許,這月光在另一個世界裡,也如陽光一樣沐浴著我的親人們。

美夢

鄉村裡常常會有一些關於亡靈的怪誕的新聞,如某家過世的老人怎樣回了一趟家,怎樣把門弄得吱呀吱呀響,怎樣提著燈籠慢悠悠地在街上走過。而看到他們的人往往都是外人,自己家的人是看不到的——因為他們怕驚嚇到自己的孩子們。聽到這樣的事情,在好奇的同時我又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溫暖。我甚至曾經暗自羨慕過那些看到他們的人。我想,如果有一天深夜,我看到我的親人們回來了,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納涼,我一定不會感到驚訝。這是多好的事情啊——我是他們最疼愛的孩子,他們來看我了,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麼?

可是沒有。我只能在夢裡見到他們。他們的容顏在夢裡絲毫未改,十分真切,彷彿每一縷皺紋都清晰可數。他們都還是生前的性情:沉靜的依然沉靜,絮叨的依然絮叨,愛看書的依然拿著書,愛寫字的依然握著筆。唯一的不同是,他們都沒有病了。在夢中,我往往很驚喜地看著他們健康的臉色,心裡對自己說:總算是沒有病了。

醒來,什麼都沒有。但我覺得那夢就是真的。我和他們確實見過面。如果我們不可能透過別的方式見面,就只有這樣。夢是一座多麼可愛的橋樑,讓我們感覺著彼此的氣息,一如往昔。

這樣的夢,我做過無數次。起初總讓我覺得悲傷。後來慢慢長大了,才覺得這原來是一種幸福。

紙衣

小時候,母親為我們做衣服,父親若是看見了,總要說一句:“孩子們個頭大,給他們做大點兒。”

後來,父親病逝,清明時,我和姐姐為父親做紙衣,母親在一邊看著,說:“你爸爸個頭大,給他做大點兒。”

相似的一句話,卻說在生與死的兩界。我和姐姐頓時眼裡都含了淚。

(2008年2月19日《羊城晚報》)

邵衡寧:我送父親進養老院

昨夜我又夢到父親來找我理論了,我正在單位開會,他突然就出現在會議室門外,一臉憔悴淒涼……父親去世已經兩個月了,一想起他臨終前大顆大顆滾落的眼淚,我就像掉進了逃不出的心罰。

那天晚上養老院打電話說父親病重時,我正在參加同學聚會。當時氣氛很熱烈,我喝了不少酒,微醺中,我一邊戀戀不捨地穿上大衣,一邊和同學說:“我父親沒事,我接到這樣的電話不是一次兩次了。”當我帶著酒氣趕到醫院時,父親已進入半昏迷狀態,養老院的人說父親是撐著最後一口氣,在等我。看見我,父親虛弱地張張嘴,但縱有千言萬語,已說不出一個字來,大顆大顆的淚珠從他的眼角滾落,之後他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醒來。我那種錐心的痛和自責,無人能夠理解。

五年前,父親因病生活不能自理。母親已經去世了,照顧父親就成了我沉重的負擔。可能是因為有病吧,父親的脾氣變得很怪。進養老院的前三年,我先後給父親找過八個保姆。有時我晚上下班到家,正要給孩子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