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涼……
冰沙在唇裡慢慢融化,季簫陌原本蒼白的唇,瞬間滋潤鮮活了起來。
穆水清見之,高興地又舀了一勺遞到自己的嘴裡。誘人的紅唇在他眼前微張微合著,柔軟的舌尖不停地舔著勺子。季簫陌一怔,立刻將目光移向別處,臉上順勢飄上兩朵嫣紅。發怔之時,嘴裡的冰沙不小心滑入了喉道,冰寒之氣不斷地刺激著他的咽喉,他不由低聲咳嗽了起來。
啊,她真是個笨蛋。王爺這般柔弱的身子怎麼能吃冰呢!她真是害死人家了!
穆水清一臉懺悔,又是給他遞水,又是給他捶背,誰知,季簫陌的咳嗽非但沒好,竟然在她給他捶背時,那一聲聲低咳,愈演愈烈,讓她憂心不已。
咳完嗽的季簫陌,蒼白的臉頰已經紅得不成樣子了,他的手一直按著胸口喘著氣。倒是穆水清一臉慘白地看著融化成水的冰沙,欲哭無淚地將上面飄著的水果悲憤吃掉。
季簫陌知道她忙活了那麼久就是為了做這個,如今見穆水清抿著唇悶悶不樂,他瞥了一眼她凍得通紅的手後,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將她的手輕輕握入自己的手掌心內。他剛要說什麼,穆水清卻慌張地抽回手,急急喝道:“你別碰我……”
季簫陌怔怔地望著空曠的手掌,慘白的薄唇緊抿著,浮現半圈豔紅。僵持著微抬的手足足片刻,他才僵硬地收了回去。
穆水清知道自己的手經過剛才的砸冰凍得冰冷,萬一這麼一握,寒氣入侵到了季簫陌的體內,那該如何是好。
季簫陌以為穆水清在氣他害她不能吃自己心愛的冰沙,所以不理自己。見自己的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對方又是擰眉又是低嘆,他悶悶地坐到一邊,撇過了腦袋。
他原以為穆水清會向他這位夫君訴苦,誰知她剛才嬉皮笑臉的哪有一絲傷心的摸樣,而且還說謊了。說不定,她被人吻,還樂在其中呢。一想到自己這個正派夫君被推開,他頓時氣憤了起來。氣憤過後,他又在氣憤著“自己為什麼要氣憤”這件事。
回府的王爺四周散發著駭人的寒氣,穆水清卻以為,他剛才著了涼,渾身才這般冰冷。她立刻命人端來了盛著騰騰熱水的臉盆,試了試水溫後,她喜笑顏開道:“王爺剛才出門,恐吹了涼風。先暖暖手,等會,我再為你足療。”
季簫陌彆扭地抽回手,拂袖繞開她,僵硬地瘸著腿走向床。他對於自己今日所為無法理解,需要離她遠一點,冷靜一番。
穆水清才發覺他生自己氣了。她思來想去自己每日戌時為他足療,如今晚回來,他恐怕是氣她不遵守諾言這件事吧。
穆水清一挑眉,蠻力地將他的手緊拽在自己的手裡,佯怒道:“王爺身子弱,不暖手,萬一寒氣入體怎麼辦。如今別使性子,我晚回來,我錯了行不行……我以後一定在戌時回來……”說著,她將他的手強硬地浸在熱水裡,不顧季簫陌驚愕的雙眸,用毛巾輕輕地擦拭著。
穆水清原以為季簫陌的手會如他的身子一般纖長白皙,完美柔滑。但真正輕輕撫摸右手時,她發現他的手指間密密麻麻著很多薄繭。她好奇地問:“王爺會武?”
季簫陌輕嗯了一聲,淡淡道:“曾經學過武,不過因為腳的緣故,多年不練,早荒廢了。”這麼說著,溫潤如玉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疏離。
遙想到曾看過的電視劇,穆水清遺憾道:“王爺不該荒廢。學武能強身啊!就算腿腳不便,可以練那種手上很厲害的功夫,什麼投暗器啊之類的。”見穆水清眉飛色舞,說得越發起勁,季簫陌垂著眼瞼,沉聲道:“這方面王妃瞭解頗多嘛……”
穆水清尷尬地饒頭笑笑,她扶著季簫陌上床時,瞥到了床側盛著藥湯的銀盅,忽然想到由於上次季簫陌誇獎,她一激動,出府前天天熬紅棗銀耳湯,臨走前再交給青竹,命她端去給季簫陌,而自己則趕去一品茶閣佈置。如今都吃了十幾天了,想必季簫陌也膩了吧。
“我每日給熬得紅棗銀耳湯,王爺可是吃膩了?明日出府前,我燉個玉米小排湯吧。滋養補胃,還能暖身。”
紅棗銀耳湯?季簫陌一呆,好半天想起來似乎的確有這麼一回事。他輕嗯了一聲,也不多說話。
為季簫陌足療後,大汗淋漓的穆水清一如既往地去浴池裡瀟灑一番。
“青竹。”待人走遠了,嘴角的笑容不自覺地收斂了回去。季簫陌沉聲問道:“穆水清每日都熬湯?”
“嗯,王妃說王爺喜歡,所以早上出門時都會費一段時間熬湯。”
“那紅棗銀耳湯呢?”他斂眸抬眼,竟有似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