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他開始沿著江岸往上游走。要是能夠和相愛的妻子一起走該有多好,她一定會非常開心。他仰起頭遙望夜空,今夜星光燦爛,看到了銀河,找到了妻子的星座,可是不能確定到底哪一顆是她。眼淚流了下來,視野變得模糊,他重新向前走。�
走了大約有一個小時,他突然停下腳步。前面不遠處居然有一艘木船,而且旁邊還有一個人。�
他小心地走過去,那個人感覺到有人過來,也停下手裡的活。寂靜的江邊突然出現了陌生人,不能不讓人感到奇怪的。�
走近一看,是個戴草帽的老人。�
“是誰啊?”�
老人用疲憊的聲音問。崔九露出牙齒笑著。�
“您辛苦了,您住在江對岸嗎?”�
“是啊……你是誰?”�
老人戒備的神色並沒有消失,崔九看看對岸,有一兩點火光,好像是有個小村子。�
“我想到江對岸去,可是沒辦法過去。”�
“啊,是嗎?到對岸幹嘛?”�
“有點事情要辦。”�
“你認識村子裡的人嗎?”�
“啊,是的……想找個老朋友,能不能載我過去,我會給您錢的。”�
“什麼錢不錢的,上來吧。”�
“謝謝。”崔九輕輕鬆了口氣。�
老人正在裝貨,東西很多,崔九幫了忙,老人很感激他,動作緩慢,邊幹活還邊哼著小曲。
�過了十多分鐘,船到達了對岸。崔九幫老人把所有貨都卸下之後才離開。為了不讓老人懷疑,故意走進村裡再繞出來沿著江的下游走。雖然也是江邊,人跡罕見,很不好走,但是他毫不放棄。�
過了一個小時後,隱隱約約看到了別墅的燈光,他放慢腳步,別墅的全貌漸漸呈現在眼前。
在離別墅大約一百米的地方,他停下腳步。房間裡還亮著燈,看來裡面的人還沒睡。不知道里面有幾個人,他想如果只有鷹鉤鼻一個該多好。他又小心地走近一步。�
別墅周圍有圍牆,高到胸部。他繞著圍牆走了一圈,觀察裡面的動靜。他擔心會有狼狗,還好,沒聽到狗叫聲。他靠近門口,木門在裡面鎖著。他像螞蟥一樣緊緊貼著圍牆,一動不動地傾聽裡面的動靜,可是什麼也沒聽到。�
最後,他越過圍牆,小心進入院子,為了方便逃走,便先把門開啟,然後掏出登山用的小刀,朝窗前走去。窗裡透出燈光,可是被窗簾擋著,什麼也看不見。�
再到別墅前去看,有幾棵大樹,前面就是絕壁,兩邊圍牆一直延伸到絕壁。到玄關開門,可是鎖住了打不開。旁邊倒有個小小的窗戶,窗玻璃碎了一半,他把手伸進去轉了一下窗栓,輕輕開啟窗門。小得只夠一個人勉強透過。想了一會兒,乾脆砸了窗門,爬了進去,再用石頭堵住。�
進入的地方是洗手間,惡臭撲面而來,開啟門,是走廊,首先走到玄關,放下門栓。�
兩端各有一個房間。�
不知何時開始,崔九的臉全被汗水弄溼了,持刀的手不停發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啟第一間房門,裡面漆黑一片。他站在那裡,直到眼睛適應了黑暗,才看清這是個空房間。�
他轉過身來朝亮著燈的房間走去,耳朵緊緊貼在房門上聽裡面的動靜,傳來打呼嚕的聲音,他一把抓住門把手,門無聲無息地開啟了。室內的場景進入眼簾。�
房裡,有個男人四腳朝天,躺在床上大聲打著呼嚕,仔細一看,竟是鷹鉤鼻。�
崔九顫抖著移動腳步,感覺到自己血脈瘋脹。他久久地看著鷹鉤鼻,好像不甘心讓這個睡得這麼香的傢伙輕鬆地死去。�
這傢伙身邊倒著幾個啤酒瓶,看來是因為喝得太多了倒下的,是因為恐懼而喝的吧,為了忘記恐懼才喝吧,這狗東西,看我怎麼整你。�
他從包裡拿出一段繩子,就是常用的晾衣繩。首先把這傢伙的腳綁起來,綁得結結實實的,這傢伙也沒覺察。接著他把他的雙手放在肚子上扎住,再和腰帶連線在一起。他一邊做這些,臉上露出嘲諷的笑。�
最後,崔九把繩子繞在傢伙的脖子上,去洗手間舀了一杯水澆在他臉上,在他搖動腦袋睜開雙眼的同時,用力拉住繩子。
三十四殺人六號
“厄格……”�
遭到奇襲的鷹鉤鼻掙扎起來,
抓住脖子拼命搖腦袋,可是崔九根本不給他喘氣的機會,繼續拉緊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