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三王子小心!”他一下子明白了彭無望的用心,身子一閃,擋在曼陀面前。
果然,彭無望疾奔一步,竄到這柄馬刀的面前,整個身子突然傾斜跌倒,鐘擺一般和地面成一個狹窄的角度,左腿橫掃,重重地踢在馬刀的刀柄之上。這一腳踢得實在太重,以至於彭無望的身子因為這全力一踢,在原地打了兩個圈,才收住身形。那柄馬刀刮動著淒厲的風聲,飛速地打著旋,化成一片爛銀色光圈,呼嘯著朝曼陀的面門射去,馬刀半截刀身上沾粘的泥水黑蛇般滿空飛舞。
高亢的金鐵相擊聲響徹了全場,普阿蠻雙燕齊出,將這柄異軍突起的馬刀斬成了一天閃閃爍爍的碎末,而他的臉上也濺滿了馬刀上汙穢的泥濘。此時的彭無望已經將大哥的屍體扛在肩上,朝著曼陀高高躍起,一隻腳用力地踏在地上。任何人都看出,依照他的腳力,這第二個縱躍之後,彭無望和曼陀的距離便只有半步之遙。
“駕!”四周的塞上武士不約而同地催動坐騎,朝著彭無望奔去。各式各樣的奇門兵刃刮動著金風,四面八方罩向彭無望的前方。只要他再踏前一步,還未等他碰到曼陀王子,就已經被這刀山劍海,斧鉞叢林斬成肉餅。
“快往北!”普阿蠻腦海中靈光一閃,忙不迭地高聲喝道,手底一掃馬鞭,重重抽在胯下馬臀之上。
與此同時,彭無望那隻踏地的右腳已經離地而起,他的身子卻是朝著與曼陀王子所處的位置恰恰相反的北面射去。
北面的武士心中早就認定彭無望會不顧一切地朝南衝向曼陀王子同歸於盡,沒想到他竟然在半路突然變向。收不住韁繩的戰馬四蹄翻飛,箭矢般衝向南方,而肩扛姜忘屍體的彭無望卻朝北狂奔,和這些打馬飛奔忠心護主的武士擦身而過。
想要催馬追向彭無望的普阿蠻卻被迎面而來的數十騎戰馬堵了個正著,眼睜睜看著彭無望箭矢般行雲流水地穿過亂作一團的塞外武士北面的包圍,朝著那片叢林狂奔而去。
“都給我滾開!”普阿蠻從馬上飛身而起,單手一按馬鞍,整個身子打橫而起,飛腿一掃,將面前擋道的數匹戰馬連同馬上武士一同掃倒在地。他胯下的戰馬毫無遲滯地衝向北方,追在彭無望的背後。
在他的背後,可戰、跋山河各自擺脫面前各族武士收不住韁的戰馬,催馬趕來,在他們身後,是箭神兄弟鐵鐮、鐵嵐。
普阿蠻雙手放開韁繩,同時握住雙燕,死死地盯住彭無望的背影,暗暗測算距離角度。鐵鐮、鐵嵐取出屠南隊隨軍帶來,作了防水處理的弓箭,同時瞄準了彭無望的後心。可戰、跋山河同時從馬上人立而起,刀槍齊舉,準備在彭無望竄入叢林的剎那,展開突如其來的狙擊。
彭無望扛著大哥的屍體,發足狂奔,搖搖晃晃的身形完全暴露在諸路高手的視野之中,而在他面前的叢林卻顯得越來越遙遠。
就在這生死一發的關頭,一陣清冽懾人,催裂肝膽的馬嘶聲響徹全場。
全場所有的戰馬聽到這聲恍如龍吟般的馬嘶,都尖銳地嘶鳴起來,不約而同地高高抬起前蹄,毫無前兆地人立而起。
這些戰馬的動作實在太過突兀奇異,即使是普阿蠻之流的絕代高手仍然感到手足無措,毫無防備地摔下馬來。
在他們眼前,一匹金色鬃毛,滿身虎斑,雄健異常的高頭大馬宛如一道金黃色的閃電在大雨中驚鴻乍現。牠憤怒地打著響鼻,箭矢一般朝著普阿蠻衝去。普阿蠻莫名其妙地向旁邊一閃身,在間不容髮的瞬間閃開這匹金馬的四蹄踐踏,就地一個旋子,拔起身形。就在他剛剛站穩腳跟的剎那,那匹金馬前蹄踏地,一個瞬間急停,後蹄發力一轉,整個身子閃電般調轉了過來,前蹄再次高高揚起,朝著普阿蠻的脊背奮力踢去。
“普大哥小心!”屠南隊以屠嬌為首的武士們紛紛喊了出來。
身為塞上武士們的偶像,普阿蠻在這群桀驁不群的武者當中,擁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他的安危也格外受人關切。
普阿蠻聽到背後的風聲,知道不好,大喝一聲,雙腳用力,身子凌空上揚,朝後翻了一個優美的空心跟頭,閃開了金馬的前蹄重擊,雙腿一分,想要就勢騎在這匹金馬身上。
那匹曾經威震恆州的金馬似乎仍然記得被彭無望上身之後的教訓,腳下發力,身子在瞬間加速,從普阿蠻的身下飛竄而出。一人一馬就這樣橫空錯過,誰也沒有奈何得了誰。
普阿蠻心底讚一聲,轉頭看了看周圍,卻發現沒有人再追彭無望,人人都在痴痴呆呆,意醉神迷地打量這匹俊逸優雅的金色天馬,立刻知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