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常春捨命,此刻只怕我也和這爛泥一般永世長埋、受人踐踏。”
“白雪啊白雪!爾生於天地間,何苦也?!!我好恨!”
他好恨!他恨什麼?
他無論恨什麼,都不關緊要了。
他的心已經死了。
一代斯人,風華絕代的白雪的心已經死了。
第十九章 武當解劍
武當山,解劍池。
古老而莊嚴的解劍碑一如往日聳立在武當上上山路口,自古以來過此不願意解劍的人已經將碑下那一汪池水無數次的染紅,也將武當山的招牌染紅。
武當號稱天下第一劍派,但凡用劍之人路過此山均恭恭敬敬的將佩劍另繫於右側腰際,大抵常人用劍多是右手,這拔劍最快最穩最順的姿勢便是將那劍佩於左側腰際,過山門而變換佩劍位子便是對武當劍派的尊重。
這尊重是一代代人的血沉澱下來的。
其年,朝廷反感方士道家之言,出手打壓出家之人,武當山亦受牽連,實力大折。
更有武當第三代掌門滿言道長初掌門戶,西山群魔猖獗,欺其年幼,竟結群而上山挑釁,更要武當砸毀解劍碑,火燒真武殿。
滿言道長單人單劍身受輕重傷三十九處,還是浴血苦戰不懈,到最後西山群魔二十八人無一人能活著下山。
鮮血濺滿大地,解劍池血水七天不退。
武當再次名揚天下,世人不敢小覷半分。
今日,卻有一隻碧綠的甲蟲翩翩飛來,施施然的落在了那聞名天下的節劍碑上。過了一會兒,它似乎已經休息的滿足了,又拍拍薄如羽紗的雙翅飛向山上去。
半頃,又一身影急掠而來,迅若奔馬,轉眼便來到了解劍碑下。
“何人闖我武當山!”卻有兩個道袍童子急急奔出,攔下來客。
那年輕人本是面如冠玉,現卻披頭散髮,衣冠不整,只見他頓住身形高聲道:“在下龍影,有急事上山,相煩道兄借道一行。”
“龍影?逆鱗劍的傳人?”左面一道童失聲道:“你上我武當莫非是為了六十年前的未完一戰?”
龍影苦笑一聲,他倒忘了當年龍鷹侯解劍池下劍挑武當七星劍陣之事,他自出道來也一直未曾上過武當了結當年的恩怨,如今這局面倒讓他一時措手不及。
“並非如此,在下今日前來另有要事在身,事關百口人命,請兩位借道一行,感激不盡。”龍影一拱手便要上山。
“且慢,解劍!”右面道童“鏗”一聲佩劍出鞘,喝道:“此乃武當百年來鐵打不破的規矩,請!”
“解劍?”龍影眼見那甲蟲已經越飛越遠,他半月來幾乎白天縱馬狂奔,午夜收蟲休眠兩個時辰,千里趕來,一路上的風塵將本是風度翩翩佳公子折磨的不成人形,如今看似要有了結果卻被攔在這解劍池下,心底一股無名火起,他哼了一聲,身形一閃,再回身時掌中已多了一把長劍,卻是那道童的佩劍,蔑道:“卻不知現在在下可要解劍。”
那道童漲紅了臉,拼命的咬住嘴唇,忍住眼角的眼淚,突然大聲道:“我身即劍,我不死則劍不死,你若是不解劍便殺我身,滅我劍!”
“啊?”龍影暗歎一聲,這武當不愧為百年大派,一個小小的道童也有這番氣魄,他雙手奉上佩劍遞還過去,口中歉然道:“得罪。”忽然如清風般拂過,兩個童子便如泥人一般再也不能動彈半分。
他身形奇快,轉眼間便掠過百丈,徑直往山上而去。
忽有一道劍光自及其不可思議之處迎面刺來,龍影已展開自己最快身法,此時要停住已是不可能之事,眼見便要自己將自己的胸膛送上劍尖血濺當場,卻見他伸出兩指輕輕夾住了那條毒蛇般的劍光,蛇被掐住七寸豈非毫無還手之力,誰知又有六道更毒更狠更辣劍光自六種不同的方向刺來,一時間,他全身上下各處大穴俱被籠罩與劍光之下。
這每一道劍光俱有十年之上的苦功,而這六劍之間又蘊含了極為奧妙的劍陣,六劍相輔相成,將原本分散開的六道力量集合與一起成倍的加註於龍影的身上。
若是平時空手他或許可以拔出自己那柄天下間最可怕的逆鱗格擋住這六劍,可此時的龍影右手兩指夾著一把劍,一旦放開此劍便可長驅直入取其性命,若是不放,則無法取劍,這豈非是一個絕境。
劍光之後的人面上已經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因為他知道一個人縱然有天大的本領,絕世的武功也無法逃脫這一殺招,可是他忘了,一個真正的劍客還擁有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