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汝應召回臨淄剛幾日,便田氏兵變。
危急時刻,走投無路的齊簡公秘召子汝,立即恢復其卿大夫之位,讓其總管宮中禁衛及任齊都九門兵馬總督。
然九門兵馬總督只是個空架子,下屬九千兵馬將帥統統為田氏一脈所滲透。
唯只剩下宮中三千禁衛為齊君所掌握。
當田氏逆兵打著“清君側”的旗號,齊都的九門兵馬紛紛投效並隨著逆兵反轉過來攻打齊宮。
畢竟人數相差太遠,齊宮地幅過大,子汝帶三千禁衛軍左支右絀,宮閣眾多,如果分兵定會被敵軍一一吞食。子汝迅速決定關閉所有宮門,將所有宮人集中,將所有人的安危系在一起,一旦第一層宮門堅守不住,迅速撤至第二層宮門,這樣一層一層,以高牆堅門為依託,並組織寺人宮娥們抵抗逆兵,且請出齊君以重賞曉諭三千禁衛。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加之四周宮門封死,有心想逃也無法逃了,眾人的生死捆在一起。
果然,人人奮戰,只想著與敵殊死戰鬥,好打退敵兵為自己掙出生天。
正是這種眾志成城,田氏逆兵攻打齊宮攻打得十分艱難,即使擁有絕對優勢的兵力,但幾乎是一寸一寸地挪著前進,且攻得的每一寸都付出了相當的代價。
原本預計半日之內攻下齊宮,沒想到過了三日也沒有攻進齊宮的腹心地帶。
時間一日日的過去了,七日的拉鋸戰給齊宮保衛戰贏得勝利。
齊國靖原君呂於淳率兵前來救援,氣勢洶洶直撲逆兵。
田氏逆將田鼎聞悉,已知大勢已去,生怕腹背受敵,當即率兵撤走,被迫撤至曠野與呂軍陳兵對恃。
此戰姜齊險勝。
只是逆兵隨時有反撲的可能。
然齊簡公毫無任何反思,為何會如此被人圍宮?如何才能改變齊國國運?
反而飄飄然自以為是,完全來了個大反轉,對敵上由原先的怯懼轉而盲目的自我膨脹的強硬。
“速起兵清剿田氏逆賊。”
“立即清剿,不得怠慢。”
“貽誤軍情,立即清剿。”
“為何不清剿?爾等行為乃誤寡人,誤了寡人齊國!”
“如此,是否有資敵通敵之故?爾等父母、子女、族老們均為你們而焦慮。”
道道召令如雪片般飛到前線催促子汝大夫會同靖原君迅速將來犯的田氏逆兵盡數殲滅。
齊宮一共連下了十八條召令,語氣越來越強硬,最後盡然措辭嚴厲地指責前線將帥故意怠慢戰事,疑有通敵之嫌。並以父母家族安全為要挾強命子汝他們出戰。
子汝他們哪敢輕易冒進,他們再高的智謀也只能夠依靠城高牆堅做到與敵對恃這一點了。
堅守城池是齊國唯一的希望。
人家就是等著他們衝出城外與之對決。
靖原君可以不鳥齊君,原本他就是別人請來救場的,家族父母均在封地,不高興了大不了帶人回封地當自己的土皇帝,他才不會為昏君送死呢。
然可憐的子汝大夫,他不能,他是忠君愛國的大忠臣,君主有令不得不遵,明知出城挑戰是死也不得不去赴死。只是可憐這些將士們,被答應的重賞沒有兌現,還要趕著去送死。
曠野,殘陽如血,旌旗飛揚,戰鼓隆隆,兩軍對壘。
“子汝懦夫,終於肯出來了。”田鼎一揮手中的方天畫戟,直指敵方戰車上的子汝。
望著殺氣騰騰、黑鴉鴉一望無際的甲兵,子汝緊抿著嘴唇,瞳孔一縮,心裡便升騰起一陣怨恨,“當真讓我等葬身與此,如此昏君,罷了。”
“我這怎麼啦!?”田鼎一聲斷喝聲讓子汝驚醒過來,那絲怨恨如潮水般迅速退走,只餘一縷印記。
“驂乘舉戟,馭者驅車,步兵皆上。”子汝舉起銅劍朝著敵軍遙指,聲嘶俱厲地大聲令道:“勇者,勝!後退者,死!”
銅劍一揮,在殘陽中綻放出冰冷妖異的金屬光芒。
“刷”一千敢死齊軍同時揮戟,步調一致,踏步向前。頓時腳步所踏處,戰車所駛過處,地皮隆隆顫動,塵土囂揚,雖是一千兵力,卻端是造出幾分數萬兵力的氣勢。
“此子不負盛名,雖敗猶榮。”原本應該重傷在床的田穰卻立在中軍戰車上扶著車桅朝前鋒眺望,不由地對諸將軍感慨,“若能生擒此子者,賞千金。”
公元前374年,田氏攻入齊宮,齊簡公俘。
齊都後方蜿蜒著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