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趙雲就聽到了一陣“叮叮叮叮”的響動聲。
毫無疑問,這是裝卸城門的青壯在挑燈工作。
趙雲徹底服了,這等運籌幄之功,就算李賢在此,也不可能做的更好了。
看來,李賢讓太史慈做青州都尉,並不是毫無道理的。
澤幕城北門的動靜很快傳到袁紹耳中。
“使君,須得早做決斷呀,若是遲上一步,白日間那麼多兄弟們的折損就白白浪費了”
“主公,我軍利在速戰,今夜攻城,一定可以出其不意”
此類種種,袁紹覺得雙耳嗡嗡作響,他忍不住咆哮道:“都他孃的閉嘴”。
主將發怒,眾人再不敢言。
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竊竊私語,袁紹冷著臉,道:“今夜不必攻城,白日間,軍卒們都勞累了一整日,是該好生休息休息了”。
“可是……”
“沒有可是,白日間,我給你們那麼多人手,你們都不能破城,現在這時候,誰能保證破城?”
眾人無言。
袁紹不屑道:“傳我軍令,無論今夜如何,務必謹守大營,不得出營,有膽敢不遵號令者,殺無赦”。
“喏!”
須臾,有人忍不住問了一句:“若是青州軍出城夜襲,那該如何是好?”
袁紹“哼”了聲,道:“我不是說了嗎?謹守大營,不得妄動”。
那人再不多言。
當天夜裡,袁紹並未輕易睡去,他在腦子不停思索,該不該繞道而行。
南下的路並不是只有這一條,趁著李賢大軍未至,袁紹完全可以有更多的選擇。
可是,繞道而行,意味著袁紹要忍受失敗,十萬大軍接連攻城,最終卻無功而返,這種說法對袁紹的聲望是一種巨大的打擊。
如何選擇?
翌日一早,袁紹沒有退軍,他思來想去,不甘心就此退卻。
時間還有,袁紹決定再戰一日,如果一日之後未能破城,那再離開。
五架投石機盡數損壞後,冀州軍沒了超遠端武器。
十多名匠工在袁紹的威逼利誘下緊急修繕,力圖恢復一二,可是,弩箭破壞的部件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更換的,這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奇襲不成,硬攻又要折損兵力,等候匠工修繕投石機的時候,袁紹在城下大聲罵陣,可是,城頭守軍置若罔聞。
守軍射程之外,袁紹幾十名特意選出來的罵將一字排開,他們或是坐倒在地,或是對著城頭撒尿,俱是作出羞辱守軍的舉動。
青州軍有心射殺這些可惡的混賬,可他們卻都立在射程之外,除了寥寥幾員神射之外,其他人只能乾瞪眼。
床弩倒是可以將其射殺,然而,弩箭有限,如果將這種大殺器用到這些人身上,只會是大材小用。
“都尉,出城吧,教訓教訓這幫殺才!”
守軍何曾受過這等辱罵?他們都覺得這是奇恥大辱,當下忍不住請纓出戰。
太史慈搖了搖頭,道:“還沒到你們出城的時機”。
“什麼時候才是時機?”
“援軍抵達的時候”
“在此之前我們只能做縮頭烏龜?”
“放屁,你大可以派人罵回去呀?誰讓你做烏龜了?”
軍將漲紅了臉,不敢反駁。
“切記,沒我軍令,誰也不可出城”,過後,太史慈便折返了府衙。
憋屈,實在是太過憋屈了。
昨夜冀州軍退的匆忙,連自家軍將的屍首都沒來得及收斂,可謂狼狽至極。
罵戰的時候,冀州軍彷彿將所有的怨氣都宣洩而出。
各種方言土話你來我往,很是熱鬧。
可是,除此之外,守軍就是按兵不動,不肯出城一戰。
等到後來,連袁紹都打不起精神了。
青州,臨近的縣令原本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他暗地裡通知豪門大族,讓他們準備私兵,時刻防備袁軍來襲,如果情況不對,改旗易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接近二十萬大軍呀,小小的澤幕城是定然守不住的,至於太史慈,勇則勇矣,在袁紹的襲擊下,定然支撐不了多久。
在眾人想來,如果太史慈知道好歹的話,興許損兵折將,還能逃得性命,若是太史慈一味的硬衝蠻幹,定然逃脫不了一個死字。
然而,兩日後傳來的訊息卻讓人大吃一驚,太史慈竟然守住了澤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