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于吉對他說有六難還是六六三十六難,他都認為這只不過是江湖騙錢之法,命運只能掌握在自己手裡,將來的路要怎麼走,完全取決於一念之間。
“我們也打聽到了這占卜師的下落。”旁邊的烏孝東道。
“哦?”此三人辦事效率之高,倒沒有讓周揚感到特別意外,至少他們在對董遇與小遙,便能夠毫不留情的下手。
何銳又道:“此人姓杜,名山風,幾乎每天都在洛陽人流密集之處擺攤,靠為人占卜算卦謀生。”
周揚從未聽過歷史人物中有個叫杜山風的傢伙,暗想此人八成就是個江湖騙子,不過也許正是這麼一個人,卻偏偏能夠對離間李郭的計劃起到作用,便道:“密切關注李?與北地治元多的動向,一有任何特別情報,馬上向我回報。”
三人商量好分頭行事之後,再次領命而去了。
翌日,周揚在長安市集打聽到了攤位。
那攤位果然豎著一個招牌,上面寫著“杜山風占卜”。
而坐在灘桌後面的是一名略顯肥胖的占卜師,正手握著一枝讖籤,雙目低垂地沉思著。
周揚近了過去,安靜地站在一旁沒有打擾,倒想聽聽這江湖術士如何騙錢的。
那略肥的占卜師忽然挺直了身子,雙眼炯炯有神望著籤中文字,就像他即將說的每一句話,都將充滿了天地至理,無庸置疑。
“你夫君就快被拉去當兵了。”占卜師比任何人都還緊張地道。
“什麼?”婦人顯然是在他說話之前,就先被他看完讖籤後的反應嚇到,此時才剛聽明白了對方說話,苦喪著臉道,“杜大師啊!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夫君啊!”
占卜師舉掌示意他安靜,然後眉頭深鎖道:“破解之法倒也不難。”
婦人早已被他這一驚一乍的,嚇得六神無主了,聞言更是急切地問:“求大師指教。”
占卜師道:“女的今後出門得綁上頭巾,然後養只王八在家裡,絕不可殺生,如此可破此劫。”
“慢!”婦人正要離去,卻被那占卜師叫住,繼續說道,“夫人可不要亂買頭巾和王八,必須是經過杜某特製之物,方能有效,倘若是市場上買的王八,那隻會讓破解之法為之所破。”
說完便從桌底下取出王八一隻,頭巾一條,賣給了婦人後,才微笑地把錢收好。
周揚早就聽得差點睡著,走來坐下,問道:“你就是杜山風?”
占卜師打量了他幾眼,語氣冰冷地道:“說話請客氣一點。”
周揚並不知道自己哪裡不客氣了,只好重新說道:“請問,您就是杜山風杜大師嗎?”
占卜師憤然而起,指著前面那豎招牌道:“看清楚點,杜嵐,不是什麼杜山風好不好,說吧!找杜某有什麼事?”
周揚喃喃念著“杜嵐”這個名字,常聽閩南人生氣地叫著“杜嵐”,意思就是“氣得想捅掉睪丸”的本土簡說“捅睪丸”,但他還是忍住了笑,道:“在下想請杜大師幫個忙。”
杜嵐坐回了攤後,不知從哪裡變出了把羽扇輕輕搖擺,悠然道:“說吧!”
“我想算命。”周揚主動地把手掌放在攤桌上。
“閣下命理不錯。”杜嵐探出眼神望了一下,又道,“不過人生不如意,十有七**,破解之法,當用買條藍腰帶繫上,即可順順利利。”
周揚見他又要從攤位內找東西,阻攔道:“在下要算的,不是自己的命。”
杜嵐奇道:“莫非要算命之人,行動不便?”
周揚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冷笑道:“我倒是有想過,讓他行動不便,杜大師覺得行動不便,會否影響你占卜?”
杜嵐臉色刷的一下就變得鐵青了,聲音略帶顫抖道:“什麼意思?這裡可是公共場所。”
周揚微笑道:“在下想算的是杜大師的命,請問杜大師覺得,自己能不能活得過下一刻?”說完便將手中的虎嘯鐵槍放在攤桌上。
“你”杜嵐手中的羽扇停止了搖動,“到底想怎樣?”
周揚伸手慢慢向他靠近,輕輕地拿過他手中的羽扇,學著他悠閒的樣子輕擺了起來,笑道:“杜大師若真懂得算命的話,為何不先算一算自己的命?倘若算得準,在下立刻付錢走人。”
杜嵐輕聲問道:“聖人也有出錯的時候,要是一不小心算錯的話”
周揚將羽扇交到了對方手裡,並幫他捏緊,語氣平淡地道:“要是算錯的話,在下可要以欺詐李?將軍的罪名,將你逮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