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之說,論點建議倒也新穎,只是謝朝華看來還是顯得不切實際,畢竟他所說的興學都建立在充盈的國庫基礎之上,而如國家剛剛從戰爭中走出來,雖不是滿目蒼夷,卻也是疲累不堪,根本沒有銀子去實現他口中那個理想世界。
第二位出場的便是之前幫謝朝華說話的瘦高年輕人,衛秦嘉。他顯然是比剛剛那個周實要自如多了,侃侃而談,他闡述的竟然是國家選才制度的改革,其中也不乏列出了多年來實行的推舉制度的弊端,指出國家應該採取科舉制度選用人才……
而衛秦嘉的言論顯然是觸動殿上太多人的底線,一時之間,激起千層浪,甚至有人不是向他挑釁,叱責他的話乃大逆不道,有違祖制等等……那衛秦嘉卻一點不懼,一一反駁,並引經據典,還舉出許多例項,將那些大臣說得盡無言以對……
謝朝華卻是忍不住微微抬頭打量坐在上面的肖旭,她總覺得這衛秦嘉是肖旭故意安排的人,只因這太過巧合了一些,皇上剛剛動了選才的念頭,這立馬便有人提出了科舉制度……
衛秦嘉之後便輪到那紫衣人,他走過謝朝華身旁的時候甚至還不忘狠狠瞪了她一眼。
此人錢梧,京都人士,看他穿著舉止透著世家子弟特有的浮華之氣,不過他所說的卻倒是讓謝朝華感到有些意外。
錢梧說的是關於天朝買賣人口奴僕的制度,指出現今國中採用的制度諸多弊端,有得甚至十分殘忍不合人情,這制度因為是開國初期設定,幾百年下來從未更改,更不不能適應時代的變化……
謝朝華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會對她女子身份如此鄙視的人,竟然會關注這樣的事情,而且他所闡述話語中無處不體現出對那些奴隸的同情悲憫之心。她忽然心中一動,肖旭會選中此人怕正是因為他所說的觸動到他過去的經歷,身為一個伶人,作為禮物被人送來送去乃是家常便飯,而那些貴族家裡的伶人也時常有被*致死的事情發生,卻沒有人過問,因為家奴的生死都在主人家手中,命如草芥……
如此一想,謝朝華對這錢梧的看法又是一變,此人選了這個切入究竟是無心還是有意的呢?
錢梧的論述雖也觸到許多人的利益,但是大家肯定也都同時想到當今聖上的身世,故而三個人下來,只有錢梧在論述之時,竟然沒有一人開口提出疑議。
然後,接下來便是韓琅文了。
他從容地踏出一步,聲音雖然不高,但語氣堅定沉著,吐字清晰而流暢。韓琅文才剛剛開口數句,便引來了朝堂上的軒然大*。
他在皇上和眾臣之前,出亙古未聞之論,歷數大興商業利民富國的益處。
自古士農工商,商被排在了最末,是最被人輕視而看不起的一行,可韓琅文卻歷數興商的諸般好處,完全背離了人們打出生以來就根深蒂固的觀念,尤其朝堂之上這些人都處在士農工商的第一位“士”這個角色。
群臣對韓琅文之言競相攻擊,有的說他違背聖賢之道,有的說他已奇談怪論惑眾邀寵。韓琅文面對這一切指責,毫無畏懼,他反而愈談愈勇,上至勵精圖治當有破舊立新之徑的理論,下至興商細則,其中還融入他最精通的治水,比如漕運根據不同水力情況,各段河路應當根據實際通航狀況來相機行事,減少漕運的過高的損失。怎樣分航段進行糧食等物資的運送等等……
盡數種種措施將如何有利經濟的發達,進而軍事的強大,保衛我朝的安全……他侃侃而言,滔滔不絕。
對於韓琅文這番言論最感慨驚訝的莫過於謝朝華。
韓琅文的許多觀點與她的不謀而合,而她上書文章之中的觀點當然幾乎是來自於她前世的記憶,肖睿對於她而言雖然不是個好丈夫,可平心而論,肖睿卻絕對是一個勵精圖治的皇帝。他所進行的一系列改革讓窮困潦倒的國家在多年之後,變得富足而強盛。
可韓琅文眼下所說的卻全是靠他自己所思所想所得,而且直言不諱。說到底,謝朝華還是顧忌興商一說太過離經叛道,她怕即便如肖旭也不能接受,故而狡猾地採取了迂迴之術,從側面著手,只是將邊境貿易拉出來單獨作為案例,其實其中談到的都是與商業相關的政策,只要稍作改動,舉一反三便能適合全國……
她要的是這個機會,參政的機會,而不像韓琅文,是全心為國為民之言,沒有算計考慮其他,這一點讓謝朝華感到有些慚愧,也為韓琅文感到擔憂,他的言行太過直接,不免還未入朝就樹敵良多啊……
群臣激烈的質問竟然到最後反而成為韓琅文盡數其觀點的途徑,直到後來,滿堂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