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二發了一會呆,看著大少黑白分明的眼,那雙眼有股正氣威嚴。他忽的又跪下,一個勁的磕頭,“我說,我說!是我那夜倒夜香,無意看見一個洋鬼……他……我……我怕,也就偷偷跑了;但後來就有人來找我,讓我說……說是令公子,不然就讓我死了也無人知道!我也是無法啊,真的啊!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啊!”他哭喊著,溼淋淋的頭髮無力的搭在肩上臉上,愁苦的臉扭曲在了一起樣子看起來甚痛苦可怖。大少看著祖先牌位遲遲不發話,一個閃電照亮了牌位旁爺爺黑白影兒的照片,和著炸開的一聲巨雷,胡老二看見陰暗照片裡的先人大叫了一聲昏死過去。
“叫大夫過來,他不能出什麼事!還靠他向李爺說個清楚有個交代的!”
“是!”
從胡老二處得知事實真相,李子雄緊著的臉放了下來。但也更沉默了,他的女兒是被白白糟蹋了,心裡不禁一痛。“令嬡可好?聽我那醫生朋友說,情緒是穩定了,現不知如何,我也好廖表些心意!”大少真誠的說道,語氣裡全是關切之意。
“她……哎!別提了!倒還是我錯怪了華兄,令令公子受損了!”說著讓下人請出天寶。只見天寶臉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臉色紅潤,看來是一直以禮相待了。嘆了口氣,道“難得子雄兄相信我,還讓我還了自己仔一個清白!只是可惜了令嬡……”說著眼裡起了霧,為人父母的,大少又怎會不明白李爺的難處。
見李爺長噓短嘆,卻拿洋鬼無法。他讓鐵三帶天寶先回府上。等天寶一走,他恭敬的作了一揖,“事發當日,我和子雄兄說的秘話可還記得?!”
李爺見他神色凝重,其實也猜到了一半,“當然記得!正因為那樣,我也配合您演了一出和你極不和的戲。其實你是想讓那洋頭子入局吧!如今看來,他確實是跌進了您的圈套!”
“我這樣做也是為了為子雄兄您報仇,我早料到應是洋人搞鬼!而且那事,你也早知是不可行的,故意和我說也是有這個意思,只是當時我還不明白而已,現在也是和你一起順水推舟推給了那洋人,讓他倒黴去吧!對了,工程進行了多少?”
“已開建了個規模了,投入了不少銀元,應該可以騙洋人上當了。但可惜,那樣也無法挽回寶貝女兒的清白了啊!她早已變得痴痴迷迷,再也不開口說半句話了!即使讓那洋鬼傾家蕩產也無法消除我心中的痛恨。”
“可否讓我見一見令嬡?!”
“華兄有心了!哎……”在大少的一再堅持下,還是領著他進了女兒閨房。那個名為沉香的女孩,看起來只得十四五歲,天真爛漫,模樣十分的標誌周正,雖還小卻已是一小美人兒了。但雙眼再也沒了生氣,乾枯空洞的望著前方。臉狹瘦得只剩皮包骨,一張皮貼在骨上了,蒼白得嚇人。大少心痛無比,輕輕走過去,握著她的手道,“乖孩兒,叔叔一定為你討回公道!”說著無奈的回過了頭,問她的情況是否一直這樣。李爺也只是無奈的點頭。忽然聽到了天寶大喊阿爸救命的聲音,大少和李爺都是一愣,不知發生何事,連忙匆匆的趕出了大堂。
五回 鳥攀高枝俏僕小香弄權,後院清廂夫人冷對舊人1
一個不認識的人毫不客氣的坐在堂中主人位上,神態極其傲慢。竟是惹人憎的洋人,他睜著一雙幽藍的眼睛,滿頭的捲髮怒張著。坐在堂上,充滿好奇的看著各式中式傢俬和一應古玩擺件。
“不知貴客大駕光臨,所謂何事?”李爺也不請茶,冷冷的問,“石頭,去拿絨布來,椅子髒了,需要擦拭!”
“中國文化果然淵源,不過我還是聽懂了些意思!我也不久待,只是來賣你個人情!”洋鬼子坐在寬落大氣的太師椅上椅尤顯窄小,雙手不停的摩挲著雕龍畫鳳的椅靠。酸枝木紋清晰可見,散發著淡淡的酸清香。
“哦,不知貴客您想賣老夫一個什麼人情?”旁邊的僕人石頭請洋人起身,手上拿了個雞毛掃和絨布,要作清理。洋鬼子半分尷尬之色也沒有,站了起來,在屋中踱步,“我們警察廳已將這小子抓到歸案,他奸*女,在這裡好像有這麼條鄉俗……叫什麼來著?哦,對了,浸豬籠!”
拍得桌面一聲巨響,大少再也忍不住,從椅子上起來。手用力太過,泛起了白。“一派胡言!”
“我說李爺,令千金的事,可是大家都知道了,怎麼也要給個交代!你們這些大中華父母不是好面子嗎,如今不為兒女名聲著想,那我們這新來的父母官怎麼也得為百姓辦些好事!來人啊!”
被壓跪在一旁的天寶,臉色大變,驚嚇之下牽引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