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出口的話反而沒有一絲情緒波動，雲清風淡一般。

微微一愣，“小姐…我…”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她竟然無言以對，…原來這十多年了，她竟然還對那個人存著奢望，真真是可笑之極！

唇角勾起了一抹充滿諷刺的笑，“你既還愛著他，何必叫我原諒？”梁蓉冷然的聲音直直撞進拂柳的心底，激起了陣陣漣漪，振動著她的心。

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急著想要解釋什麼，卻無從說起，只化做一聲悲切的嘆聲，如呢喃一般地重複著，“小姐…對不起…對不起…”

“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求求你…”當年拂柳也是這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其實何必求她呢，即使再心痛，即使再傷心，她也不會傷害他的孩子！呵…何必求她呢…

當年的一幕幕不斷地在腦海裡重演，當年那種深刻入骨的痛，那種被最親近的人背叛的悲哀和無助隨著眼前這人的哀求聲不斷地翻湧起來…瞬地一個轉身，不願再看到拂柳，“你走吧，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梁蓉的話冰冷無情，不再看到，便不會煩擾，更不會恨！

“小姐……”拂柳看著那個決絕的背影，淚水突然奪眶而出，“對不起，小姐……”自從生下夢兒以後，這麼多年了，她都沒有勇氣再獨自去見小姐一面。今天如果不是那個孩子同她說的話，或許她也鼓不起勇氣，可是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贖輕她的過錯呢？

“小姐……如果有一天柳兒死了，你會不會原諒柳兒？”拂柳突然說了一句，眼底溢滿了悲傷和悔恨。

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不斷重複的對不起，再也不能讓她心軟。而她的如果也不關她的事，這麼多年，在這個危機四伏的皇宮裡，梁蓉的心已經逐漸硬了起來。她直接轉身便往蕙馨宮的方向走去，她不想再站在這裡等那些無意義的廢話。

拂柳的身子突然一軟，頹然地滑倒在地，看著那個逐漸遠去的身影，她竟然沒有勇氣站起來追上去。小姐不會再原諒她了，哪怕過了那麼多年，都怪她執迷不悟，竟然對陛下還抱有一份奢望。

整個人趴在草地上，淚水迷了她的眼，模糊了那張清秀的臉龐。指甲深深地嵌進手掌間，印出了絲絲血痕，拂柳的心不斷地絞痛著，她到底該怎麼辦？

拂柳一個人跌跌撞撞地回了沁柳軒，髮絲凌亂，衣衫不整，衣袖上還滿是草屑汙泥。

奚芸夢看到她那狼狽不堪的模樣，急得馬上衝了上去，“母親……你怎麼了，你去了哪了，芸夢快擔心死了。”

“沒事……”虛弱地一笑，拂柳拍了拍她的頭，道，“傻孩子，擔心什麼，母親只是待在院子裡氣悶，剛才出去走了走罷了。”

“那你怎麼這麼……”奚芸夢不信她的話，只是出去走走，怎麼會弄得這般狼狽回來呢？！

拉著她一起在桌邊坐了下來，拂柳略整理了一下衣襬和鬢髮，“母親真的沒事，方才站在湖邊一時不小心摔了一跤，這才弄得這麼狼狽。”她又瞧了瞧桌上的飯菜，道，“芸夢也餓了吧，都怪母親不好，現在才回來，來，我們用膳吧，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兩人坐在一起用膳，拂柳不時地往奚芸夢碗裡夾菜，奚芸夢也將自己母親喜歡吃的菜一一夾到拂柳碗裡，慈母孝女，倒也和樂融融。

午後，奚芸夢到後面的院子中練習扎馬步，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地站著，汗水不斷地從面頰上，頸間滑下，衣衫也變得汗淋淋地貼在身上。她一直按著黑衣師傅的要求練習，馬步也越扎越穩，想要變強的信念讓她能夠堅持到倒下的那一刻，再重新站起來，再練再倒下再站起來，如此往復，直到最後一絲氣力也被榨乾，再也無力站起為止。

換了件乾淨的衣裳，拂柳坐在床邊整理奚芸夢的衣衫，整齊地摺好放在櫃子裡。開啟櫃子的時候她看到了王生送來的那匹布，已經被她裁了，打算給夢兒做件冬天的衣裳。這布料極軟，摸著也舒服，當年便是聽小姐說南越有種布裁了做冬衣，穿在身上很是保暖，她才告訴了王生想要這布。沒想到一個月前，竟然有素未蒙面的太監拿著這匹布來找她，說是宮外故人所送。她第一時間便想到了王生，早上聽淳寧公主所說，他竟然已經死了，沒想到他臨時前的心願竟然就是將這匹布送給她……

這布她早就裁好了，現在還差兩個袖子，就能讓夢兒穿了，拂柳強忍下心中不斷湧起的傷感，拿起針線打算將這衣裳做好。

日落西山，紅霞映天，不知不覺已是黃昏時候，手上拿著嶄新的衣裳，拂柳出了房門去後院找奚芸夢，準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