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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李漸愛馬成痴,那赤龍駒千金難得,便是朕的御馬苑裡都沒有,他竟捨得送人。”

李漸痛失愛馬,回去就病倒了,他這邊一告假,王妡那邊就知道了前因後果,只覺甚是有趣。

“當時那情形,李漸不送也得送。”沈摯笑道,這裡頭還有他的一份功勞哩。

王妡亦笑:“吳桐得了匹好馬,得叫她好生謝你幫忙才是。”

“主要是雨田兄,吳知州該謝他。”

沈摯將三司呈上的軍務分門別類整理好,寫好條陳放在王妡左手邊,方便她取拿,稟道:“殿前司禁軍昨日與步軍司起了衝突。步軍司鎖拿蕭氏鬧事者,殿前司說其以權謀私,攔著不讓步軍司把人帶走,雙方從口角之爭到後來發生了械鬥。”

殿前司禁軍昨天與人起衝突,殿前司管軍李漸今天告假,可真是太巧了。

“臣以為,械鬥者皆以軍規處置,他們的上官亦擔責按軍規處置。”沈摯道。

殿前司與步軍司在交接軍務時發生衝突,阻攔辦差、辱罵同袍、先動手打人的都是殿前司禁軍,殿前司當負主要責任,事情發生不到半日,南紹莘找到沈摯,言李漸臥病在床無法主事,請他主事。

南紹莘有點兒小聰明,兩軍紛爭直接鬧到皇帝面前,皇帝肯定會處置殿前司,但也會給皇帝留下一個他南紹莘不堪用的印象。

而樞密院和兵部屬文官系統,前朝國祚近三百年,在軍事上一直以文轄武,武官地位始終不如文官,若叫這二部插手,恐怕不管是殿前司還是步軍司都得脫一層皮,何況還發生了械鬥。

南紹莘分得很清楚,要對付李漸,不是將自己也搭進去,他們武將的矛盾屬於內部矛盾,被文官插手就是被外部進攻了,哪怕如今的樞密使沈震是戰功赫赫以武轉文也不行。

他將在京的高階武將扒拉了一個遍,親衛營大統領閻應豹、皇城司勾當公事霍照等等,甚至馬軍司都指揮使閭丘蓁他都考慮過,最後找到了安定侯這位妙人。

沈摯的職事是幽州大都督,理論上管不了京城禁軍,但不知皇帝陛下是有意還是忘了,她沒有明旨將沈摯去年攻打來犯獫戎時的差遣“天下兵馬大元帥”收回,所以另一個理論上,天下兵馬都可讓沈摯調遣。

京城禁軍是天下兵馬的一部分,沈摯處置前殿司那隊人,就不算越俎代庖。

南紹莘算盤打得噼啪響,誰也不知他想過沒有,沈摯乃邊將,插手京城禁軍事務會不會犯了皇帝的忌諱。

但沈摯謹慎周全,他與王妡的關係再親密,他也不會去挑戰她身為帝王的權威。

他是她的愛人,更是她手裡的槍,只需要為她守住這得來不易的萬里河山。

以沈摯治軍之嚴,甭管誰有錯在先,誰的錯更大,膽敢械鬥者,他皆會按軍規從重從嚴處置。

南紹莘若是瞭解沈摯為人,是絕不會找上門的。

只能說他有點兒小聰明但不多,如意算盤落空了。

王妡拿過條陳看罷,著樞密院按沈大都督的條陳去處置觸犯軍規的兩司禁軍。

接著喚貢年過來:“你去李漸府上,替朕申飭他。”

“喏。”貢年應道,輕而快地出了慶德殿。

王妡思忖片刻,喚來一個快行,吩咐:“傳令南紹莘,但有頑抗之蕭氏者,他認為當斬,可就地格殺。”

快行領命離開。

沈摯看向王妡,陛下這道口諭不像是為南紹莘撐腰,更像是為難他。

頑抗的蕭氏可不少,誰當殺誰不當殺,這其中的度一個把握不好就是引火燒身,這口諭可夠南紹莘頭疼的了。

皇帝已經下令,他不能不殺,也不能都殺,更不能亂殺,屠刀每一次揮下之前都得仔細斟酌,否則御史的彈劾就夠他喝一壺,更別說與李漸相爭了。

所以陛下這是為我撐腰。沈摯心裡美滋滋。

王妡看他還在笑,沒好氣兒地說:“別人算計你,你還高興。”

沈摯臉上的笑容更大了:“陛下心疼臣,臣自然高興。”

王妡也笑了:“傻。”

沈摯道:“臣自回京,便觀殿前司禁軍皆散漫,疏於操練,且屢有將士觸犯軍紀,然多是犯而不罰。長此以往,前殿司禁軍還有何戰鬥力可言。”

三衙禁軍是皇帝親兵,負有拱衛京畿之重責,合該是精銳中的精銳。

可看殿前司禁軍是個什麼鬼樣子,這散漫模樣要是在他營中,早就被拉出去打軍棍了。

國中看似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