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蒙在桶裡暈了半天,好不容易合著剩菜爛肉酸麵條把桶拿下來,還有半個死老鼠掛在頭盔上,那世家子弟軍官幾乎是把吃奶的勁兒都嚷了出來:“都愣著幹嘛,給老子追,宰了他!”
“可,他口令對了啊?”
身邊甲士呆愣著問著,不過眼看著半條老鼠尾巴還噹啷在面具前世家都尉那殺人一般的目光,甲士又是一個激靈猛地吹響了哨子:“入侵者!傳蕭都尉令,宰了他!”
隆隆的沉重腳步聲,一大群鐵甲禁衛絕口的黃河一般,怒吼著從內營,衝了出去。
營帳中,熟睡的李晨曦似乎感覺到什麼一般,趕忙從車內的軟榻翻身站起,快步跑向外面,就在臨近車,跳下來的禮部尚書蕭盛卻是猛地攔住了她。
“發生什麼事了?”
聽著李晨曦驚愕的詢問,招手叫過來個侍衛聽他耳語了兩聲,老蕭盛又是恭敬的抱拳一禮:“殿下勿憂,幾個小毛賊而已,貪圖使團財帛,混進來偷盜,侍衛們會處理好的,請殿下回榻等候。”
“蟊賊嗎?”
忽然有些失落的嘆了口氣,李晨曦又是興意闌珊的回了車駕。
卻沒有蕭盛說的那麼輕鬆,送走李晨曦後,老蕭盛也是快步到了缺口,那兒,頭上掛著死老鼠的世家子弟軍官尚且驚怒連連的叫嚷著:“甲隊三伍,東南!四伍,東北,絕不能放過一個角落,說你呢!還不他孃的快走……呃,叔父大人!”
“小侄拜見叔父。”趕忙變成個乖貓,抱著拳,蕭家都尉在老蕭盛面前就是一個大禮拜下,卡在他頭盔上那死老鼠以及難聞的異味卻燻的老蕭盛直皺眉頭,往身後退了兩步,這才陰沉的問道:“什麼情況?”
“一個唐人試圖要混進去,不是後變的唐人,是河北唐人!應該是那位的麾下!”
蕭家都尉的回答更加令老蕭盛皺起了眉頭,思考了片刻,這才嘆了口氣:“算了,別去追了,多注意點就行,還有,弄掉你頭上的髒東西,你是蕭家家主的兒子,別丟我蕭家的臉!”
說著,蕭盛滿面陰沉的回了內營,滿是驚愕的伸手在腦門上抓了一把,卻抓的一手腐爛老鼠內臟,噁心的摔在地上,都尉蕭啖簡直氣的額頭上青筋暴起。
“都尉,怎麼辦?”一旁的甲士又是焦慮的問起來,蕭啖卻是滿肚子火氣的噴了回去:“沒聽到和親大使命令嗎?馬上撤兵,各部嚴防死守,絕不能在出什麼差錯!”
“喏!”
噴了一臉唾沫的甲士又是趕忙吹響了撤軍號,不過餘怒未消的蕭啖再一次惱火的加了一條命令。
“命各軍軍主點名核查,緝拿奸細!”
“喏!”
…………
另一頭,三下兩下繞過了擋路的帳篷,一個飛腳踹到了剛從路口衝出來,還沒來得及看的一排重甲禁衛,看他們多米諾骨牌一樣趴地上後,踩著他們的後背,宋璟一溜煙的向外營溜去。
“快,別讓他跑了!”
火冒三丈的重甲禁衛蜂蛹著從營口跑過,噴了一臉灰的左右將士禁不住氣的直罵娘,帳篷後面,隱秘的瞥了一眼,宋璟則淡定的刷起了馬桶。
幾個馬桶歸位,內勤兵愉悅的小調中,低著頭宋璟又是朝向來的方向走去,打算和兩個阿拉伯傭兵倒黴蛋回合去。
誰知道剛走沒兩步,嘹亮的喊聲忽然在營地內炸響。
“全體兵丁,放棄手頭所有任務,立馬到所屬隊正出報道點名,胡亂遊弋者,一律拿下!”
眼看著舉著紅旗騎馬在營內狂奔的鐵甲禁衛,宋璟禁不住一臉悲催,這下壞菜了!
“還愣著幹嘛!點名了,趕緊走啊!”
剛剛一起奮戰刷馬桶,好心的內勤兵戰友,拽著悲催的宋璟胳膊,就一道向帳篷奔去。
“達魯不花!柳大柱子!仉二愣子!”
抱著厚厚的點名冊,長著一張葫蘆臉的隊率帶著一股濃郁的山東口音,一個一個的呼叫著名字,被點到的將士也是大聲答應下,站到另一堆。
身邊人越來越少,宋璟也是心急如焚,儘量的往後縮著,讓別人的肩膀擋住自己,可一聲聲吼叫,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眼看著自己就要暴露出來,哀嘆著,又是朝向馬桶挪了挪身子,宋璟再一次做好了準備。
“梁老野!”
“到!”
洪亮的吼聲中,連剛剛的馬桶兄都出了列,就剩下七八個人,暴露已經在所難免,彎下腰,宋璟伸手拎起了馬桶提手。
可就在他剛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