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聲音中,一個十六七的小丫頭蹦蹦跳跳的就跑了進來,一雙含情脈脈的大眼睛水汪汪,看著姚崇,懷裡抱著的銀瓶子獻寶一樣遞到了姚崇面前,熱絡的眼神讓姚崇都是感覺有些吃不消。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偏偏宋璟父母早殤,他還屬於偏房,到現在還沒娶妻,為了不讓這個平沙伯落空,宋璟還在獄中,商丘宋氏就已經安排了兩個旁支更後輩過繼到宋璟膝下。
理論上算,眼前這個小丫頭算是宋璟的女兒。
不過形勢又有了變化,宋璟突然遇到特赦,平沙伯是傳不下來,而且宋璟如今才二十出頭,對他倆年紀上可以算作同輩人,連熟悉都不熟悉,自然不可能有著任何長輩慈祥,兩人在平沙伯府算是徹底沒了前途。
灰溜溜回去?不甘心!要是能嫁給平沙伯的好友,風光的留在這裡,到也算是一條出路,於是乎小姑娘就看上了年輕有為的姚崇。
可惜,經歷了李晨曦這件事,幾年之內估計姚崇對任何女人都不會感興趣了,接過銀瓶子灌了幾口水,毫不理會宋家小妹送來的秋波,姚崇直接冷淡的詢問道:“你家老爺呢?”
對叫差不了自己幾歲的年輕宋璟為父還是有點難度的,咬了一下舌頭,宋家小妹才委委屈屈的微蹲一下答道:“家父昨夜命下人把各位老爺送到廂房後,夜市回房去睡了,現在還沒起來。”
“這個胖子,倒是有些老爺派頭了。”
有些好笑的晃了晃腦袋,爬起床,姚崇直接朝廂房外走了去,慌得這宋家小妹又是跟在一旁嘰嘰喳喳張羅著早飯。
剛走到院子,姚崇正好碰到了崔帕克,站在天井中央,這個黑小子正用冰涼的井水擦洗著臉頰,水珠不斷從他黑粗的頭髮上滴落下,配上他略帶慍怒,肌肉結實的黑色臉頰,倒是別具一番韻味。
猶豫了下,姚崇還是忍不住支開了宋家小妹,遲疑的到了崔帕克身旁,小聲叮囑道:“崔兄弟,我知道那一次後你恨我,瞧不起我,的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晨曦郡主也許就不至於淪落吐蕃了,可!為兄還是懇請你,幫我多隱瞞一段時間,宋兄是無辜的,他已經經歷過了那麼多磨難了,好歹多瞞他幾年,讓他心裡也能舒服點。”
姚崇的話已經懇切到了極點,誰知道崔帕克竟然是滿面冷笑,不屑的哼道:“他會內疚?他會難受?哼,他宋璟也不過表裡不一的偽君子,無情無義的小人,和你一樣,捨不得手上權勢,令人噁心做作的冷血禽獸而已。”
“你,你告訴他了?”一絲不祥的感覺在姚崇胸口泛起,猛地抓住了崔帕克的衣領,姚崇惱火的叫嚷著。不過一點愧疚感都沒有,滿是鄙夷甩開姚崇的手,崔帕克更加不屑的叫嚷道。
“告訴他又能怎麼樣?連一滴眼淚都沒有落下,他宋璟還不是心安理得的回去做他的平沙伯爺!我崔帕克真是瞎了眼了,與你等無情無義之人稱兄道弟。”
也難怪這個天竺小子惱怒非常,昨天宋璟的話還真讓他感動了可是和盤托出後,宋璟非但沒有感動,非但沒有痛苦,連一絲感觸都沒有,僅僅平淡的點了點頭,說了句知道了,宋璟就頭也不回去睡了,讓滿腔熱情與感觸的崔帕克完全是一種被欺騙,被愚弄的感覺。
“你這個蠢貨!”
聽過了天竺小子滿腔怒火後,姚崇的怒火竟然是比他還旺盛,徑直的推開了崔帕克,姚崇滿是焦急的直接朝向後院主人臥室跑去,驚愕了片刻,也是感覺到些許不安,崔帕克也是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高加索山脈產的名貴雪松木門被毫不憐惜一腳踹開,在宋家下人的驚叫聲中,姚崇毫不客氣的闖進了屋子,床上,宋璟似乎還沒醒,厚厚的被窩在那裡,猛吸一口氣,扯著那被姚崇狠狠地掀在一邊。
空的!被裡僅僅用枕頭撐出個窩,此時早已經涼透了。
“出了什麼事了?”後腳也是跟著進了來,看著姚崇盯著空空如也的床鋪,更加感覺到不好,崔帕克驚愕的詢問著。
沒有回答,姚崇直接惡狠狠扯住了他的衣領叫嚷道:“馬上去港口!”
這麼一番折騰,其他的儒兵將官也是驚醒過來,也顧不上宿醉了,十多騎直接跨上馬,狂風一樣跟著姚崇奔向了港口。
此時的迪拜港還不算大,僅僅一盞茶的功夫十來人就衝進了港內,咋一到停泊區,揪著剛在港口巡查完,茫然無措的差役,姚崇兇狠的吼叫道:“今天都有那些船離開港口了,馬上派人把他們追回來!”
“姚大哥,別這樣!”也是被姚崇這股瘋狂勁兒嚇到了,崔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