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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門建造的常勝陵,至今也仍然在建,而迦烜便一直生活在一旁簡陋的石屋裡,守墓守陵。

“我說迦烜,你這樣不眠不休地日夜跟著我,還不如弄條鐵鏈子把我鎖起來怎麼樣?橫豎我再厲害,也劈不斷鐵鏈,何況我就算再精於騎射,也敵不過暗衛的身手。”她望著自己的碑,話卻是對身後那如影子一般的男人說的。

這日晨曦,寒冬的風雪再一次遮掩住了明媚的日頭,只留下一片呼嘯的厲風及冰雪。

“你當我沒想過要把你鎖起來嗎?”

低沉的聲線略帶沙啞,坐在輪椅上的迦烜緩緩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深邃如淵。

“在你詐死之前,我已經設計了一場局,準備讓你一樣死於非命。可惜啊,比你的計策晚了那麼一步,害我平白憂心了這些歲月。我以為往年在宮裡等你的日子,已經算是知道什麼是度日如年,可聽到你死訊的一刻,我才真的明白什麼是生不如死。”

“以前我不停地派人在西陘關打聽你的訊息,縱使不能見面,可你的一切我都瞭若指掌。直到你死了,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活著還能做什麼。可是,我不能死。”

四周的石碑雕功精緻,透著將相的磅礴之氣,舒蘭靜靜地聽著,石廊上的長明燈燃著,映出兩人半明半暗的面孔。

迦烜稍稍低了頭,“死後落棺方長眠,你的墳……我來挖過。”

“你膽子也太肥了,敢在我父母兄弟們面前挖我的墓?不怕那陰魂索命的事嗎?何況迦國重禮教孝義,你也太猖狂了吧。”

舒蘭睜大了眼,猝然側身,不可思議地盯著他,大半年不見,迦烜愈發有了他兄長的沉穩氣度。

迦烜不在意地嘴角輕翹,“那具棺木裡的屍身根本瞧不出來是誰,我倒是希望你來陰魂索命,我住在這,就是為了見你的陰魂一面,或者見舒門諸位的陰魂一面。”

想起父皇對舒門下達的殺令,想起曾經的一個圓滿之家就毀在他們的手上,迦烜有深深的懊悔,

“見了陰魂又能做什麼,橫豎還不了陽。”舒蘭吸了口氣,“何況要見也輪不到你,怎麼也該讓我先見上一面才對,你是不知道我想見他們可都想瘋了。”

迦烜看著她,恍惚的光亮好像映出他們小時候天真吵鬧的時光,那時候的舒蘭那麼小、那麼矮,那麼……會笑,現在的她身姿高挑,內斂穩健,對他卻不肯再露出那樣無邪信任的笑容了。

迦烜哀道:“舒蘭,我在這裡想通了很多事。”

舒蘭笑了笑,“想通了你就不應該留在這裡,迦燁沒有來勸過你嗎?你的側妃呢?要一個女人守活寡,你很殘忍。”

迦烜不喜歡她提起自己的妻室,面露不悅,“我自會善待她的後半生。”

“我以前對感情一事一直不以為意,總覺得長大後成了親,日夜相對,夫妻自然會情深和睦,這應該就是幸福。可偏偏,情這個字擺在我的身上,大半體會到的都是苦澀。舒戰背棄了我,我拋棄了雪松,利用了郝遠,而你,大概是我最為辜負的。”

舒蘭雙手垂在兩邊,淡淡地看著他,“且不論家仇,十幾歲壑帝提點我的時候,我就應該主動將此事同你說明白,二十歲那年我知道你娶了側妃,以為你已將幼時的感情放下,沒有深想,直到你作為監軍出現在我面前,我才隱隱覺得有些事,可能是我一直都忽略了。”

“反正事情已經這樣,壑帝該算計的都算計了,我舒門該不該受的也都受了。”舒蘭盯著迦烜的眼睛,認真道,“你要麼把我關在這裡一輩子,要麼就讓皇宮的守備再嚴謹些。”

“我們……”

舒蘭正要走過迦烜的身邊,對於他開口要說的話,舒蘭明白。不過他們心裡都很清楚,覆水難收,已經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我的父母已經不可能再活過來。”

就如同他們,不可能會有什麼結局。

她和他之間隔的是滅門之恨,沒有把迦燁和迦烜誅連在內,已經是她最大的忍讓,而壑帝的頭顱,她必死也要取得。

“我們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幅樣子?!”迦烜抬頭,高聲問道,“是父皇,還是命?我不知道是哪裡做錯了?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挽回這個局面?我更不知道,我以後應該怎麼面對想要殺掉我父皇的你?”

舒蘭停在他的身邊,平淡的音調猶如悠遠的音律。

“我雖是女子,但自詡為軍人。父母自幼教誨,作為一名軍人,萬事考量,皆先是國,後為家。我舒門秉承忠烈之名,自該有忠烈之擔當。壑帝滅我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