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魔婆婆是誰?”紀雙雙插口。
赫凡不答她,對薛楓說,“不必,我不會在這裡呆太久,我將要去江南。”
“去江南?”薛楓挑眉,“去江南做什麼?”
赫凡將一堆藥材重新放置,衣著依舊潔淨,沒染半點塵埃,他說,“師父曾為咱們看過星相,面相,算過命理,你還記得當時師父說了什麼嗎?”
薛楓沉默了一會,“你是說師父說我們三人的命運轉折都在江南這事嗎?”
“我是庚戌年,你是辛丑年。”赫凡道。
“師父為什麼把他的獨門絕學分別傳授於我們,卻唯獨未找人繼承他的命理之術?”
“命理很玄乎,信之則有,不信則無。”
“你信?”
“不信,所以更要去江南瞧瞧,順便看看花燈會。”
秋末了。
紀雙雙獨自坐在楓華居的後花園,四周圍都安安靜靜的。
遠處,薛楓跟明穎彤正在說著什麼。
江湖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虛傳。
明穎彤雖然沒有令人稱羨的家庭背景,但卻氣質高雅,而且還擁有令女人豔羨的好身材。
紀雙雙努力地挺起胸,不過效果一點也不明顯。
人與人,同樣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兩隻手,兩隻腳,一個身體,可怎麼就有這麼大的差異呢?
她抬頭望著晴朗的天空,感受著微風輕輕地吹拂。
也許太舒服了,她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楓,你再這麼心不在焉,以後可就難請動我了。”明穎彤輕笑,眼裡卻是陰鬱一片。
明穎彤的聲音把薛楓從混沌中勉強拉了回來,他定了定神。
明穎彤說,“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你太過順著她,寵她,她自然看不見你的好。”
“我願意順她,寵她,就算她看不見我的好。”薛楓的音質略帶沙啞,“依你看,她是什麼心理問題?會是因為我嗎?”他最在意這個,最想知道這個,這個讓他的心臟失序而動的問題。
明穎彤說,“明日我與她談談,或許能夠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一些端倪,這樣,我才能回答你。”
茶水,清澈地倒進一隻九龍白玉杯中。
良久,薛楓應道,“好吧,依你。”
待紀雙雙醒過來時,已經是晚上。
捲翹的睫毛眨了幾下,紀雙雙睜開眼,人還是處在迷濛之中。
薛楓沉默無言地注視著紀雙雙,晚風吹亂了他的黑髮,俊逸的面容露出一種她從沒有見過的神情,然後一步一步走向她,站在她的面前。
夜並不冷,螢火蟲在楓華居飛舞著。
有些飛得高,有些低,穿過他們的足間。
揚臂,薛楓抓獲一些螢火蟲,把它們放置入紀雙雙手中。
微笑,薛楓的口氣軟得跟棉花糖一般,“喜 歡'炫。書。網'嗎?這‘致命情人’是很難弄到的珍貴品種呢。”
紀雙雙恍若被蠱惑,吸入他的視線中無法動彈。
那日,她閒來無事翻閱書典看到書上說有一種叫‘致命情人’的螢火蟲。這種螢火蟲的成蟲僅僅進食一些露水或花粉,主要是靠吃掉雄性螢火蟲來繁衍,保護後代生存的。這種螢火蟲可透過模仿其他種類螢火蟲的雌性閃光來引誘雄性,等雄性螢火蟲以為自己的求愛得到應答,趕來幽會時,就會被對方吃掉。
當時,她極其好奇,何以這麼美的小東西卻如此殘忍?
她便隨口對薛楓說了句她很想看看這種螢火蟲,這才不過幾日,薛楓便不知從哪弄了這麼些亮閃閃的精靈來。
終於別開眼來,她著迷地看著手掌心中宛如陽光般爍爍發亮的點點螢火蟲。
她笑了,那笑容美得宛如一朵綻放的梨花。
他靜靜地凝視著她,很滿足。
她問他,“你怎麼能弄到它們?”
“偷的。”他答得自然,“這是河西的名品,正逢花好佳節,河西的官役準備將它敬獻給聖上。”
她忽然放掉掌心的螢火蟲,湊近他,“楓,能不再偷嗎?”她早就想這樣勸他。
他一怔,眸光很怪,彷彿隱含怒意,低抑的嗓音有種奇異情緒,“你是什麼意思?”她也同他的家人一般鄙視他嗎?
“我只是覺得偷竊是一種不好的行為。”她說,“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做一些正當行當呢?”
良好的氛圍變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