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也不願出家為尼?一旦風聲過了,她還有可能回來繼續做她的白氏小姐……
白琉嫣卻道:“大哥有想過這件事如何收場麼?穆如凡在伏虎城的地位極高,本是來迎親的,卻死在了白府。您並沒有找到刺客,又關押了大批伏虎城的隨從,這筆帳,他們一定會算。”
清音有些驚訝。這位小姐真不愧是白氏的女子,和那些養在深閨中的女子大不一樣。白琉嫣低聲道:“我只是不想讓父親和兩位哥哥受到任何傷害。”
白溯風看著她,眼神漸漸柔軟下來,他道:“你可知道你若去了伏虎城,面臨的將會是什麼?”
白琉嫣點頭:“知道。”
白溯風柔聲道:“你知道?你全部都知道?”
白琉嫣仍然點頭。白溯風猛地丟下手中書卷,冷道:“事情也許不如你想的那樣。這件事先不要提了,你既然來了,就先住下吧,三叔那裡,我也會盡量攔著。”
白琉嫣神色怔怔,似乎沒料到白溯風會忽然動怒。良久,她才微微笑道:“琉嫣只是說說而已,大哥也不必太當真。”
白溯風不耐道:“嗯,你先去歇息吧,玉清,帶小姐下去。”
名喚玉清的侍女領命,就帶了白琉嫣出去。清音側首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暗暗讚歎。這女子真不愧是白氏女眷,果然美豔動人。只可惜紅顏薄命,出嫁前夕男人卻死了。不過,白琉嫣剛剛的提議很誘人,她很好奇,像白溯風這樣的男人,打算將穆如凡的事怎麼收場。
白溯風單手支額,似乎十分倦怠。他沉默半晌,忽然道:“玉潤,帶穆如伯上來。”
玉潤一直站在城主身後,此時聽到命令,便躬身退了出去。就在清音還在思索穆如伯是誰的時候,玉潤已經領著一位老者走了進來。
那老者鬚髮皆白,顯得十分蒼老,一襲灰袍,其上繡有猛虎圖案,想必是伏虎城的奴僕了。此時他一雙眼睛精光四射,一見白溯風便道:“隱鳳城主可安好?”
白溯風笑道:“我很好。”他低了頭,隨意翻閱帳冊:“聽說,你們有的人已經絕食一日?”
穆如伯躬身道:“是的。老朽也曾勸過他們,可惜他們不聽。”
白溯風冷笑:“他們若是真的想死,懸樑自盡倒來的更快些,這樣絕食也不是辦法。”他嘆了口氣,接著道:“我也不願將你們關押,但是任你們這樣鬧下去,只怕我們隱鳳城子民將會受害。”
穆如伯腰彎的更低,道:“您說的是。公子一死,我們也魯莽了些。現在我們唯一的意願,就是為公子報仇。”
白溯風微微笑道:“我會盡快奉上刺客的頭顱。”
穆如伯道:“但願如此。”
白溯風抿了一口熱茶,又道:“回去告訴他們,只要等他們安定下來,我自會放他們出去。”
穆如伯點頭稱是,態度十分恭敬,彷彿他是隱鳳城的奴僕,而非伏虎城的人了。白溯風又道:“穆如老先生,我有一件事問您。”他的眼底漸漸浮出冷厲:“傳說,你們穆如氏有一個古老的習俗。如果穆如氏的族人裡,一對夫妻中的一人逝去,如果沒有留下子嗣,剩下的那位就要陪葬——對麼?”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的侍女都大吃一驚。穆如伯的神色大變,嘶聲道:“想不到城主連這個習俗都知道。”
白溯風不可置否:“這又如何,想必你們也知道我們白氏的很多習俗。”
穆如伯又鞠了一躬,忽然道:“城主,老朽想提醒您一句,就算您找到刺客,白小姐還是要跟我們走的,她將會做為公子未亡人的身份嫁去伏虎城。但她是否要陪葬,可就由我們老城主說了算了。”
琉嫣【下】
殉葬?真是殘忍的習俗。古時有帝王荒淫無道,死時活埋大量美貌宮女,以保他在地下的豔福。清音對此事向來嗤之以鼻,但乍聽到穆如氏的殉葬習俗仍然吃了一驚。
這算什麼?比翼雙飛,情比金堅?兩人在地下世界繼續做一對幽魂眷侶?清音只覺得可笑。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只留下一具皮囊獨自腐爛,還有什麼可講究的?
但穆如伯卻不像她這樣想,此時殿內又想起穆如伯蒼老的聲音:“隱鳳城主,請您尊重我們穆如氏的習俗。就如我們尊重您一樣。”
這句話雖然語氣很軟,但隱含的意思卻讓人無法拒絕。他的話音一落,就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偌大的殿中,城主單手支額,姿態慵懶,坐在案几前一動不動。穆如伯姿態卑微,背高高弓起,頭顱深深埋下,彷彿自己連一顆灰塵都不如。其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