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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趙觀一怔,心想自己闖上泰山,竟然誤打誤撞見到凌夫人,天下哪有這等巧事?至於凌夫人是秦家劍掌門人的女兒,此事天下皆知,趙觀卻不知道,一時不知該否相信。

燕龍見他臉上露出不信的神色,微微一笑,說道:“你不信也罷。趙小兄弟,我不知怎樣才能取信於你。我可以指點你去虎山的路徑,讓你自己找上虎嘯山莊,再去那兒等你,但這樣未免麻煩了些。你自己決定罷。”

趙觀想了想,大著膽子道:“秦前輩,晚輩早就聽過您的名聲,請您恕我孤陋寡聞,當了面都認不出。我認識一位前輩,他說和您相熟,可否讓我在您面前演練他所傳授的刀法,晚輩斗膽想向您請教招術的名稱。”燕龍點了點頭。

趙觀便從布包中取出一柄單刀,向她行禮,拔刀出鞘,左劈一刀,刀鋒向上撩起,接著向右斜斬一刀,直拖到地,隨即回刀入鞘。

燕龍一見便知究竟,拍手笑道:“‘聲東擊西’,‘忽左實右’。你是浪子成大哥的傳人!”

原來成達曾告訴過趙觀,這披風快刀他從未傳授給別人,只和燕龍詳細討論過其中兩招的精髓。趙觀想起此事,便使出這兩招來,燕龍果然叫出了招術名稱。他心中再無疑慮,向燕龍下拜道:“凌夫人,小子碰巧得遇前輩,真是大幸!”

燕龍微笑道:“原來是故人之徒。成大哥都好麼?”

趙觀想起成達,又是懷念,又是感激,說道:“我遇見成大叔,得傳刀法,也是將近兩年前的事了。兩年前一別,也不知他去了哪裡。”

燕龍見這少年面目俊秀,一雙眼睛十分機伶,卻脫不去一股市井流氣,不知是甚麼來頭,也不知成達為何會挑他為傳人。他不稱成達師父而稱成大叔,也甚是奇怪。便問道:“趙賢侄,是你成大叔要你來找我們的麼?”

趙觀道:“是他指點我來的。我求見二位,是想請二位助我報殺母之仇。”當下說出自己是姬火鶴之子以及情風館遭屠殺的經過。燕龍靜靜聆聽,鄭寶安聽到情風館遭屠殺時,伸手掩口,眼中露出驚憐之色。

趙觀說完,不禁激動,想起母親等被殺已將近兩年,情風館死屍狼藉的慘狀似乎猶在目前,忍不住痛哭流涕。趙觀想起那日母親讓自己送去給陳近雲夫婦的信,便從包袱中翻出那封信來,說道:“凌夫人,這封信是我母親去世之前寫給兩位的,我一直未能交到您們手中。”燕龍展信看了,卻見一張素籤寥寥兩行,寫道:“敬啟凌莊主暨夫人大正:敵侵蘇州,不知來歷,手段陰狠,疑為餘孽報仇。請萬萬留意。鶴筆。”

燕龍呆了一陣,忽問:“你說令堂死前在地上寫了字,請問是甚麼字?”趙觀道:“我看不出是甚麼字。”從包袱中取出一塊布,拿給燕龍看。他當時將那字畫在衣襟上,便剪下一直儲存著。燕龍看後,臉上變色,良久不語。

趙觀和鄭寶安望著她的臉,都不敢出聲。過了一陣,燕龍才道:“趙賢侄,請你跟我回虎山一趟,待我將這事跟外子談過,再做定奪。”

趙觀忙向她跪下拜謝。燕龍扶起他,說道:“令堂以前曾救過外子,我們和百花門的淵源極深,都是自己人。就算不靠這層關係,令堂俠名遠播,無端遭人殺害,我們也義當相助。”趙觀點了點頭,心中極為感激。

燕龍轉對鄭寶安道:“我們明日便起程回虎山。我這去看看你師祖身子好些了沒有,你帶趙家哥哥先去客房休息。”鄭寶安應了。

燕龍又道:“你等下也來跟師祖道別罷。他老人家很掛念你爹爹,我跟他說你爹爹出遠門辦事,不得來看他。唉,他老人家身體虛弱得很,真是多擔待你了。”鄭寶安低頭道:“是。”

鄭寶安當下領了趙觀來到一間偏房休息。趙觀在秦家睡了一夜,次日清晨,便跟著燕龍和鄭寶安離開泰山。

才到山腳,便見五個漢子守在道旁,向燕龍行禮,恭敬送上三匹駿馬。趙觀從他們的服色看出是龍幫幫眾,心中暗驚:“他們別是受了雲幫主之命來捉我才好!”幸好那幾名幫眾都未注意到他。

三人策馬向南行去,一路上龍幫幫眾盡心照應,十分殷勤周到。各個分壇的頭目都親自出來接待,對燕龍恭謹尊敬,出於至誠。想來她雖辭去幫主之位,長年隱居虎山,在武林中的地位卻並無稍減,仍舊受到無比敬重。趙觀心中暗暗詫異,心想:“我早聽說過凌夫人曾任龍幫龍頭,卻沒想到她在江湖上的地位這般高。”他聰明乖覺,知道機不可失,便常向她請教武功,詢問江湖諸事。燕龍偶爾指點他幾招,卻沒有多傳武功。她說起江湖掌故軼事,如數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