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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成手裡的茶,從滾燙著冒煙到涼透的無法入口。馬兒不安分的摩擦著前蹄,在車伕的安撫下,哼哼的鼓著響鼻。車伕伸手掠去蓑衣上的積雪,眼看著這雪越下越大,王爺似乎還不得想走的意思。今個夜裡他還和西府的廚子約了賭局,若是不去,那小子還以為自己怕了他。

柳絮鑽進車裡,為張延成換了杯茶,又退了出來,這時候誰去惹他才是真正不長了眼去。

那些雪沾著袍子,白的透亮。雙腿上的手早已凍的不得了感覺,只是見得掌心的有隱隱有血絲順著掌紋往下滴。林禾看著它們很久,兩眼卻是空蕩蕩的,什麼也不得落進去。還要挨個半個時辰才能暈過去吧,心裡這般估摸著。

“禾兒,外面冷,進來吧。”

…………

…………

張延成以好似剛剛發現這個問題的口氣,喝了口茶,緩緩的開口。

林禾無奈的嘆息,跪行著往裡走,臉頰上滿是細密的冷汗,襯著本就蒼白的肌膚更是白得血色不得了。

“本王記得你剛進府的時候,不喜歡跪。”

“奴才不敢。”

“本王記得你剛進府的時候寫了一手的好字,還能畫些畫,做些小詩小詞什麼的,哦!醫術也是了得,那次本王病的深沉,還隱約聽到你和王太醫討論著怎麼下針。”

“奴才不敢。”

“啪”的張延成信手一記耳光。這一掌實在突兀,林禾不防,下一刻卻又被張延成俯身抓起衣襟。兩人鼻子相對,林禾不敢正視,垂著眸子,恭順中有一抹隱隱的惆悵。

那時的王爺也不喜歡打他,常常笑著和他聊天,還會在書房撩撥著燈芯和他談當下的局勢,會在梨花樹下舞劍,在床前明月彈琴,拉著他的手帶他滿市集的跑,就為了找一本可能早就絕世的孤本。

“皇帝給了你什麼好處?”即使我這般對你,你也要留在我身邊,任我打罵。

兩人心裡對此通透,但這層薄紙胡在那裡,都有意無意的避著,今日張延成竟然這番輕巧的就問了出來!

“皇上叫奴才做事,哪需要給什麼好處。”不過忠君而已,天地倫常,本屬應當。

兩人離得近了,林禾口吐若蘭,呵的張延成心中惱怒,為什麼這樣的人是皇帝的人?

鬆開林禾的衣襟,林禾一時失力,本能的用手去支地,卻被張延成一腳揣了,整個人摔在地上。

張延成冷冷的看著他,叛他人如今這般下場,他本該開心才是的吧,為什麼端是笑不出來?

第 10 章

林禾倒不是樂意跪,而是他根本支不起下身。雙腿剛剛在雪裡跪著,冷冽之氣直往裡鑽,如今早是痛過了頭麻木了,□又是那般……

“很痛嗎?過來,本王幫你取出來。”

林禾身子一顫,卻不曾照做。這是他第一次對主人的命令猶豫。

“過來。”

張延成的耐心顯然不好。就算是過去,有臣子諂媚太子有意惹惱於他,他也是將相城府,喜怒不形於色,鮮少真怒的。更何況這些年的往來應對中,身邊的人都對他恭敬奉承著,半分忤逆不得,這般動怒呵斥,還是頭一次。

林禾怕他,怕他打他,怕他罵他,但更怕在他面前失了尊嚴,惹他厭惡。

馬車就是容得兩人也是極寬敞的,現下卻因為厚重的簾幕垂掛,阻隔著外邊的光線,昏暗而凝滯。偏白因著下雪,強光極射,又流了些進來。讓這窒息的昏沉不至死寂。

這便也算的痛苦的吧。真正死了也就算了,卻是臨著死還懷著生的希望。如同溺水的人,望著那片幽藍的天空,對於生的渴望不至麻木身體的知覺,卻是憑著這份敏銳的知覺,生受死亡的痛苦。

“王爺。”

林禾伏下身子,這聲哀求,就如同永暗的夜中,極盡生命的一切祈求著一絲光明,哪怕心中早已料得這絲光明多麼遙不可及。

張延成腳尖勾起林禾的下顎,滿意的看到他臉上的那抹惶恐不安,和不敢對視而避開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屈辱羞愧,念及這人平日裡總是一抹淡然的模樣。這份強烈的落差感,進了張延成的眼裡,便興起了一抹莫名的興奮。

這樣的興奮出現過很多次,張延成卻是如何作想也不得第一次是什麼時候,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第一次遇上他的時候便是有的,只是這些年隨著那些事,心情反覆掩埋了不少。

“六兒,把馬鞭給我。”

車伕還在計較著和西府廚子的那場賭約怎生都是趕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