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孽障?
參不透,也掙不過。
默立半晌,我撲扇著長睫毛睜開了含淚的眼眸,卻見一雙深沉而溫柔的眼睛在望我。
我的臉色微紅,白將軍有點侷促與失措,他清清嗓子,道:“今年這花開得不錯。”
見我沒有答腔,他接著說道:“小時候我天天就指望著這花趕緊凋謝了去……”
我抬起眼,眼中有詢問。
白將軍忽地笑道:“花謝了,不就長果子了麼?長果子了不就可以吃了麼?”
我不由掩袖一笑,白將軍看著我,嘆道:“你可算是笑了——”
我的笑容一凝,白將軍又道:“看著你一副蛾眉緊鎖的模樣,為何總讓我揪著心?”
我低垂下眼簾,他伸出手來,輕輕將我的臉抬起,深深地看進我如水的眼眸裡去。
他的眼裡有驚豔與迷戀,怔怔半晌,他才從失神中驚醒,對著我說道:“知道麼,此時的你應用這句詩來形容:胭脂鮮豔何相類,花之顏色人之媚,若將人面比桃花,面自桃紅花自美。”
我紅了臉,將頭一偏,輕輕晃開他的手,道:“將軍過獎了……桃花那麼美,阿九怎敢妄自與之爭豔?”
白將軍低聲道:“你,比桃花還美……”
我避開他火熱的眼光,輕聲道:“將軍,我們,我們往回走罷……”但他卻沒有答話,只是伸過手,握住了我的一雙纖手,他的手掌寬厚而有力。
我連忙要將手抽回,但他牢牢握住不肯放手,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他卻一直向前靠近我,直到我的脊背靠在了一顆老桃樹粗糙的樹幹上,他才止步。
他低下頭來,鼻息就在我的臉畔,他輕聲低語道:“怎麼,你怕我麼?怎麼一直在逃著我,躲著我?”
我低頭不敢看他,只是低聲道:“將軍言重了,阿九並沒有逃著躲著你——”
他輕笑一聲,道:“是麼?可是你知道麼,你逼開我時,我的感覺就好比我是大灰狼,而你是一隻小白兔,時刻警惕著我——”
我抬起眼看他,他英氣逼人的俊臉上笑意盎然,我紅了臉,不知該怎麼接他的話。
他盯著我看了半晌,輕嘆一聲,終究還是放開了手,他低聲道:“我不勉強你。”
我正要答話,卻突然被身後閣樓裡傳出的聲音嚇了一跳,“哎呀,怎麼就鬆手了?只差一點就大功告成了呀!”
白將軍也蹙著劍眉望向說話的人,閣樓裡笑嘻嘻地出來了一個清秀的男子,一身月白的長衫隨風飄逸,如墨的長髮用玉環箍住,眉梢眼角間俱是狂放不羈的氣質。
清秀男子手中提著一把筆,望著將軍與我,俊秀的臉倒帶了幾分懊惱:“正在此作畫呢,只差一點就將你們畫好,誰知將軍竟放手了!”
白將軍看清了來人,不由笑道:“沫連水,原來是你!”
原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才子沫連水!我看著他,紅著臉朝他施了一禮,而沫連水則笑著朝我頷首。
沫連水上下打量著我,笑著道:“相必姑娘就是歡喜閣的九姑娘,久聞豔名,今日得見,果真驚為天人。”
我牽動嘴角笑笑,沒有應聲。
白將軍問沫連水:“你作畫便作畫,為何將我倆給畫了進去?”
沫連水笑道:“滿目繁花似錦,英雄美人不請自來,偏入了這景,不畫出來豈不是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白將軍眼睛一亮,道:“真的畫了麼?那給我看看。”說著便要往閣樓裡走去。
沫連水看著我,道:“九姑娘可否願意看我畫的你?”
我含笑點頭,卻有點羞赧,不知沫連水這個風流不羈的才子,會把我和將軍畫成什麼模樣,天哪,千萬不是春宮圖才好。
我探手入袖,摸著袖中的信箋,心中暗想這信何時交由他才妥當。
沫連水已作了請入的手勢,我隨著他進到了閣樓裡,才一進去,我不由目瞪口呆。
原來閣樓裡滿是人。
見白將軍與我入內,眾人都立起,朝著我們作揖微笑,白將軍很快從驚愕中恢復了常態,與他們寒暄說笑,只有我覺得自己全身都羞怯地發熱。
幸虧方才沒有與白將軍有過多的親密動作,否則不是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下活生生出演了一出曖昧的好戲?
還沒有徹底從羞怯的感覺掙脫出來,一個清脆婉轉的聲音在呼喚著我的名字:“九姑娘!”我聽著有點耳熟,轉頭一看,原來是鶯燕苑的頭牌趙如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