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的霍格沃茨已經隱隱帶著些許寒意了,現在又已經時至傍晚,西弗勒斯抬眼掃視了一下四周,隨手往自己身上扔了個保暖咒。
“一年級的新生往這邊來,都跟我來——我是霍格沃茨的鑰匙管理員魯伯·海格……”
前面傳來一把粗獷熱情的大嗓門,自從覺醒了血統聽覺就頗為敏銳的西弗勒斯被震得耳朵疼,他再次望了望四周,確定沒有看到那個紅頭髮的身影后,皺著足以夾死蚊子的眉頭上了一輛夜騏拉的馬車。
他剛上了馬車沒多久,後面就響起了女孩氣惱嗔怒的聲音,“詹姆·波特,我用不著你費心思討好——下棋本來就有輸有贏,誰要你讓我了!”
“莉莉,你這話說的我可太冤枉了!我什麼時候讓你了!你巫師棋本來就比我下得好,我輸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緊跟著響起的是一個小心翼翼的男聲,那男聲的出現讓西弗勒斯下意識撩起車簾的手一頓,青筋自那蒼白的手背上綻了綻。
“就是就是,莉莉,這點我們可以幫尖頭叉子擔保,他絕對沒有讓你的意思,你想想啊,誰願意在自己心愛的姑娘面前暴露短處,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呢——至少我可從來不這麼幹!”又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男聲湊起了熱鬧。
“——小天狼星·布萊克!”氣惱的女音又尖銳了數分!
西弗勒斯透著被他無意識掀出一條縫隙的窗簾往外看去——紅頭髮女孩正揮舞著魔杖對著一個灰眼睛的男孩發出一個又一個無傷大雅的小惡咒,灰眼睛的男孩又叫又跳的躲到一個頭發亂糟糟的胡亂支楞的男孩背後衝著女孩做鬼臉——像老鷹捉小雞一樣跑來跑去——他們的旁邊還站在幾個樂不可支的圍觀者,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濃濃的笑意。
他們彷佛自成一國,融洽又密不可分的讓窺探的少年心生嫉妒。他想鼓起勇氣徹底的掀開簾子和女孩打招呼,他想打斷這和樂融融的畫卷,他想——他只能看著紅髮女孩彷佛驕陽高懸一樣的璀璨笑容怔然發呆。他像是被石化了一樣,看著那一群人打鬧著挑選了兩輛馬車。
他注視著少女被另一個少年殷切扶持著上車的身影,他們別在胸口處的級長徽章彷佛在相互輝映一般,在逐漸黯淡下來的夜幕中閃閃發亮。
因為玩鬧面染酡紅的少女眸光明亮——但她至始至終都沒有找過他一眼,她擰著另一個黑頭髮格蘭芬多的耳朵,像個野蠻女友一樣,你推我搡的被先上去的人拽進了車裡滾作了一團,嘻嘻哈哈的笑聲在夜空中迴盪,黑頭髮的斯萊特林喉頭髮堵,莫名想起了剛剛在列車上時,少女愉悅回眸的那一瞥,還有那句:西弗勒斯,我們下車見。
※
升入六年級的西弗勒斯比他原本預料的要忙碌上不少。剛剛才透過了普通巫師等級考試的他錯估了教授們對終極巫師等級考試的狂熱——他們變得更瘋狂了,簡直不可理喻。就連一向以和藹面孔與學生們相處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也露出了他‘猙獰’的一面,那一份比一份長的家庭作業饒是作為他得意門生的西弗勒斯也看得眼暈……他越發的忙碌了,人也以一種肉眼可見的的速度消瘦了下去。所幸,像他這樣消瘦的備考生實在不少,就是一向把自己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高年級斯萊特林們也百般不情願的與某個東方大國的國寶做了一回親戚。在公共休息室裡‘艱苦奮鬥’的未來普林斯家主不止一次聽到愛美的學姐們發出痛苦的哀號:“噢噢!這該死的黑眼圈!連榮光藥劑也拯救不了我了!”
被關係著未來就業的考試折磨的生不如死的考生們對時間寒暑的感官越發變得模糊,眨眼,半個學期的時間就像乘坐了火弩箭一樣‘咻’的一聲與他們告別了。
這天早上,和往日裡沒有任何區別,高年級的學生們食不知味的瞪著被魔法半懸在空中的書本努力博一份可靠的前程,低年級的學生們天真不知愁的嬉笑打鬧。就在這祥和安謐的氛圍裡,霍格沃茨的禮堂上空下起了貓頭鷹雨。
一隻又一隻的貓頭鷹飛了進來,信紙像雪花一樣在半空中打著旋兒往下落,還有此起彼伏的吼叫信或爆開或炸開的聲響——西弗勒斯坐的這個角落,卻是難得的安靜。沒有人會給他寄信,他也沒有可以寄信的人(至於他的老師,雙面鏡可一直被他縮小隨身攜帶著呢)。
“噢!感謝梅林!感謝梅林!”一個坐在西弗勒斯身邊的斯萊特林學姐突然喜極而泣,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攤開的信紙,新一期的《預言家日報》在她的手上不住輕顫著——她的手指在痙攣,眼睛裡卻閃爍著信徒膜拜自己神靈一樣的光。
西弗勒